所帶之氣浪,吹得十萬幽州兵馬倒退三里,驚得李屠戶跌坐在地。
而那天穹間,則有一赤赤白袍,獵獵震響。
人仙劫!
再臨!
堪堪穩住身形的幽州州主,瞳孔忽地緊縮,忙高聲道:
“烽火臺起!傳令吾軍!”
“有至高降臨!”
大蜀皇宮。
飄蕩在空中的金碧庭宮,卻轟轟得震盪起來。
其中,卻是那千年前揚言給皇帝尋長生藥的國師,怔怔地坐於龍椅之上,渾身氣機四射,氣息難穩,震得殿內瓦礫齊碎。
年幼的小皇帝坐在一旁的小輪椅上,嚇得連忙跑開,躲在一石龍纏繞的紅漆柱子後,才有膽子開口:
“國師!您怎動如此怒氣……是朕做得不好嗎?”
卻見那黑官帽,青儒袍的國師,渾身顫抖著,手指不停敲擊著龍椅扶手,顫著聲音道:
“有人開了至高路!有人開了至高路!!”
同此間。
邱工國皇城中央後山洞府。
年邁的邱工至高,坐於洞府裡,遙遙望向南邊那道幾乎覆蓋住半邊天穹的雷雲,低低嘆道:
“竟真的有人走出了至高路……會是誰,會是哪裡的天驕……”
“莫非真同那千年前的老酒鬼所說,是他那比武神還要耀眼的……小徒弟嗎?”
邱工米縣。
小黑子與陳遠鬧了分歧之後,便回了米縣邢老三紙活鋪,只貪個清淨。
只是這紙人剛紮好時候,卻轟得下碎成了渣。
“嗯?”
小黑子抬頭,掀開紙窗,向著街外望去。
與半邊天齊廣的黑雲,正有紫色雷霆不斷蘊養其中。
“陳哥?!”
“出了永安不過幾年,怎就連跨兩境破了人仙?!”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小黑子低頭看著手裡碎成片的紙人,眼中情緒繁雜,低低嘆著氣。
永安,遠安府。
南街一家茶館。
戴著斗笠的執劍仙,看著那道黑雲,露出了欣慰的笑。
“小界天道生出的桎梏,卻被你可破了。”
“三千寰宇,莫非吾等這尾三流的八荒寰宇,真會成長出一位帝尊……”
……
燕國北,無盡海域。
碩大如山脈之高的氣旋,其中黑影迭迷,邪風簌簌。
兩道黑粗粗的影子,隱於其中,低低交談著。
“這小界內的桎梏……貌似破開了。”
“非也,吾剛探出手去,卻已然被壓制,說明這桎梏……只為那破境的一人而開。”
“武神不死,執劍仙不死,吾淵中偉力,照耀不到世間去……”
“快了,快了,等淵帝醒來,這區區三千寰宇尾流寰宇中的小界,終不是一合之敵啊……”
“淵帝執掌時間大道,但每次遁於時間長河時候,總會沉睡……”
“不急,不急……這群邪魔任何時候都可滅之……”
……
雷劫生。
是九極雷劫,比之當年陳遠在山門前渡過的五十年雷劫,要恐怖太多。
陳遠並無任何懼意,只是胸腔內滿滿流出悲意。
如山嶽粗壯的滾雷劈打在陳遠身上,足是半炷香功夫。
陳遠再睜眼,便是人皇眼開,恆星古體星化成甲冑,披於身上。
連那不知丟到何處去的斬龍戟,也洋洋灑灑,飛回了陳遠掌間。
人仙境,與假仙最醒目的區別,便是法相。
法相也,身軀靈力顯化,足有萬丈齊天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