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不能受外在狀況的影響,要專注於眼前該做的事。”
“是。”夕紀回答。西園進行縫合的指尖仍有如機器般正確運作。光看他的指尖,感覺不出他受到絲毫影響。
元宮回來了。西園停下雙手,示意他報告。
“自備發電停止了,現在正設法找替代電源,無法預測還需要多久時間。”
“照明呢?”
“我已拜託護士,請她們帶光源進來,以防最不理想的狀況。只不過亮度不能抱太大期望。”
西園默默地繼續手術。在夕紀看來,他似乎以行動表示,無論外在情況如何,眼前該做的事情就只有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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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電視?”本間皺著眉。
“還有廣播。直井可能在車上,或許會聽廣播。”七尾說道。
“你是說,透過電視和廣播呼叫直井?”
“是的。叫他啟動醫院的自備發電系統。”
“慢著,確實是他弄停的,但他不見得能再啟動吧?還是你要叫他來這裡啟動機器?”
七尾搖搖頭,示意身邊的片岡向本間說明。
“裝在操作板上的黑盒子,應該是以手機零件做成的,這一點我之前說過了。”片岡說,“透過那個零件傳送訊號,啟動停止鈕,讓系統停止運作。”
“這個你也說過了。”
“我的想法是,或許犯人可以解除。”
本間意外地看著片岡又看著七尾。“你是說?”
“如果他的目的只是讓系統完全停止,那麼就像炸壞受電設施一樣,只要以相同手法破壞自備發電系統就可以了。我認為他沒這麼做,一定是有某種理由。”
“什麼理由?”
“直井認為有必要恢復供電。”七尾介面,“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妨礙島原的手術。換句話說,只要一達到目的,就會立刻重新啟動自備發電系統,因為醫院裡還有很多病人沒有電就活不成。”
本間皺眉陷入沉默,似乎不知該如何取決。七尾則心焦如焚。
“直井極力避免造成其他患者的困擾。我現在才明白他為什麼要寫恐嚇信,那是因為他希望儘可能減少受波及的人,寫恐嚇信、點燃發煙筒,都是為了讓島原以外的患者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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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影燈的光逐漸變弱,不到幾秒便完全熄滅了。手術室被黑暗籠罩著,只有幾個顯示器發出微弱的光。
在場的所有人瞬間陷入沉默。西園本來正在縫合人工血管,但他現在是什麼姿勢,就連他身邊的夕紀也看不見。
“元宮,”是西園的聲音,“照明現在怎麼樣了?”
夕紀為他幾乎沒有起伏的語氣感到驚訝,從他的話聲完全感覺不出任何焦躁。
“我剛才吩咐護士準備,要我去問問嗎?”元宮的聲音有些變調。
“不用,現在最好別亂動。外面的人應該也明白這裡的狀況,現在只有等了。”
“知道了。”
“西園教授,”佐山說,“病人的體溫超過二十九度了。”
西園低沉地嗯了一聲。“因為空調停了。再這樣下去,要小心截癱。”
室溫正持續上升,在場的人應該都感覺得到。夕紀也是滿身大汗。
焦慮的氣氛在手術室蔓延,雖然沒有人說出口,但每個人都知道,這種狀況實在刻不容緩。患者的體溫上升,將會面臨死亡。
要冷卻身體——一想到此,夕紀的腦海裡便想起棺材。為父親守靈時,她看過棺材內部,裡面鋪滿了乾冰,微微飄起白色霧氣。
“教授。”夕紀鼓起勇氣開口。
“什麼事?”
“直接從管線外冷卻血液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