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其與霓裳羽衣舞比起來,《秦王破陣樂》就是一個貴族和暴發戶的區別,畢竟如果要單比氣象,盛唐的確是要勝過初唐的,而民風士氣也從開國時的樸實雄壯,演變成了華麗奢靡,畫風根本不同。
尤其是這支歌舞他還曾經付出過極大的心血,親手催促了它的誕生。更何況這支歌舞當年的演繹者,還是那個姿色不讓牡丹,一舉一動莫不傾國傾城的貴妃娘娘。於是在不知不覺間,現在在端木賜的心中,對於演繹者的要求也莫名的高了起來。
前面說過,霓裳羽衣舞其實是一個故事,帶有一點劇情的。有點像如今的現代舞,不過在形式上則是天差地別。霓裳羽衣曲雖說是中古時代的歌舞。距今已經有一千多年了;但端木賜卻覺得它一點都不過時,而且要勝過現代的任何一支舞蹈。
藝術這種東西是不會過時的。尤其是經典的藝術。唐宋時代的詩詞讓人如痴如醉,文藝復興時代的雕塑和壁畫讓人目眩神迷。像這種美妙的古代藝術,哪怕是再過上一千年,一萬年,也絕對不會過時!只要人類還存在傳承的文明和基本的審美。
所以端木賜相信,他的霓裳羽衣舞也會有同樣的效果,時隔一千年,他又重現了這支美麗的歌舞。當年這朵花在盛唐的大明宮中初綻,讓滿座的公卿大臣如在雲端;如今他把這朵花帶進了校園。想讓它綻放在這裡,效果也必定不會差!端木賜很篤定,哪怕今日的師生們審美比不得當年的公卿士族,但也不會感受不到霓裳羽衣舞的曼妙與出塵。
所以,選人就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端木賜絕對不會允許,代表著盛唐氣象的霓裳羽衣曲,毀在現代的幾個小姑娘的手上。誰來跳這支舞,誰來領舞,他都要慎重考慮。不允許出現任何一星半點的瑕疵。
然後他就想到了蘇舞雩。
他想讓蘇舞雩來領舞。
霓裳羽衣曲是一個故事,是玄宗陛下夜遊月宮與仙子相會的故事,廣寒仙子啊,光是聽這個名頭。便曉得那是一個何等孤高畫質冽的女子,其氣質尤其是一般女子可以表現出來的?千萬不要出現畫虎不成、反類其犬的悲劇……
說實話,就連當年這支歌舞最初的演繹者貴妃娘娘也沒有這樣的氣質。玉環的氣質太貴氣了,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牡丹。富貴逼人,並不符合廣寒仙子的形象。其實當時的端木賜倒覺得。梅妃的形象氣質要比貴妃娘娘更加吻合,畢竟梅花的凌冽之氣是要勝過牡丹的。奈何當時梅妃已失寵,自然不得聖心,當不得領舞。
更何況貴妃的姿色實在是太美了,美到足以掩蓋一切的缺陷。當年玄宗陛下召宮廷畫師為貴妃娘娘繪像,畫師也是歷經兩朝的宮廷供奉了,名氣傳遍天下,公卿巨宦莫不以得到其一副繪像為榮。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功力深厚的畫師,在面對貴妃娘娘的時候竟然下不得筆,在花萼相輝樓下足足沉思了兩個時辰,最終擱筆一嘆。
“娘娘姿色天成,臣雖略具薄名,亦難為也。”
這句話讓玄宗陛下大悅,再不提繪像之事,於是後人也無從知道貴妃娘娘到底是如何的羞花之色了,只能透過詩人和史官的筆觸,在千百年之後遙遙地幻想。
所以端木賜在之後的朝代中,每看到那些所謂的畫道大家畫的那些所謂貴妃圖時,總有一種想要掐死畫圖人的衝動!一群落魄窮酸的文人,又豈知娘娘的姿色?一個個的就知道埋首桌案之間,意吟娘娘的美貌,想當然耳!
想起來就氣……端木賜喝了口水,勉強平復了下心緒。
不過蘇舞雩倒是不錯啊。
身為社交障礙症患者的蘇老師,天生自帶著冰山屬性,隔絕一切。更何況蘇老師的容貌亦是不錯,如果沒有過硬的臉蛋鎮場面,又怎麼對得起學生們的一片吹捧?
而且端木賜還聽楚心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