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一邊小聲說道:“我們要賭,也只能賭一把。太子殿下相比於那小王爺,對我們少一分殺意,我們就賭太子殿下對我們兩個根本毫不在意,而且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小王爺都不知道我們的姓名,未必會由我們找到家族,現在我們趕緊離去,趁他們都忙於論佛會無暇他顧,跑的越遠越好。”
兩名大族子弟乘興而來,還未等論佛會開始,就驚懼而走。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們兩人當機立斷逃走,才免去了一死。朱晨桓當然對這兩個小人物不甚在意,可心眼狹窄的朱論文就未必了,只是朱晨桓拉著朱論文耽誤了一刻鐘,等朱論文出門再找那兩人時,兩人早已經消失不見。
朱論文聽著下人的回報,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他重重冷哼一聲,揮退下人,便整理了一下衣著,來到了寧王府後居幽靜小院。
敲門而進,寧王朱義雲與朱棋飛都在房內悠然下著圍棋,兩人此時已下大半,旁邊侍女斥候,茶水涼了熱,熱了涼,怡然自得,彷彿對外界那些喧囂的世家大族與豪門的子弟不甚在意。
“父王,大哥,太子殿下已經來了。”朱論文抱拳行禮說道。
寧王微微點了點頭,他揮退侍女後,才落下一子,道:“那些人對太子殿下的反應如何?”
朱論文想了想,答道:“一半的人都對太子殿下保持敬畏,三成的人與太子殿下涇渭分明,兩成的人對太子殿下視而不見。”
寧王手裡握著黑色棋子,他不著急落子,只見漆黑的棋子在他手中彷彿有了生命一般跳來跳去,卻始終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朱義雲看向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開口道:“棋飛,你認為當如何?”
朱棋飛只是盯著棋盤,此時寧王的黑棋大龍已經被自己斬殺,雖然還未下完,可自己早已經勝券在握,他鬆開手中白棋,緩緩道:“今天之後,那一半的人將不復存在。”
朱義雲聞言只是哈哈大笑,眼中滿意之色越來越重,而反觀朱論文眼底深處卻是閃過一絲不甘,從小到大,自己都生活在這位優秀兄長的背影之中,其實他朱論文的佛根並不比朱棋飛弱上多少,只是因為兄長說修佛,那他就只能留於家中。
“時辰差不多了,為父就不去湊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熱鬧了,這世界,未來終究是你們的。”朱義雲也放下手中黑子,不說贏也不說輸。
朱棋飛只是向朱義雲微微點了點頭,便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有褶皺的佛袍,然後向自己的弟弟道:“今天這場戲,瞪大眼睛好好看一下,從頭看到尾,未來的寧王府,甚至這石玉國,都是要靠你來撐著的。”
說完,朱棋飛便推門而出,而朱論文卻是身體一怔,雙眼一愣,但下一刻,他雙眼卻是陡然一亮,只見他顧不得向朱義雲行禮,便慌忙追趕了上去。
看著離去的兩個兒子,朱義雲雙眼愈加幽深,他又一次抬起頭看著棋盤上的棋局,看著自己的黑子被殺的七零八落的局勢,輕聲呢喃道:“過於激進了,鋒芒畢露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寧王府前堂,此時賓客滿人,按照各自家族地位,有專人帶領他們各自就坐,此時除了最前方那一個主座,其餘座位已經全部坐滿了人。
朱晨桓位於主座下方第一個座位,算是所有人中除了主座之人地位最高的了,他自己有著單獨的一張桌子,桌子上放滿了茶水瓜果,等待著無趣,他便隨便拿起一些水果旁若無人的嚐了起來。
在他身後,則是密密麻麻不下百餘人,這些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竊竊私語,有的人在說利貞寺的事情,有的人則是在討論天下趣事,而還有一些人,視線放在最前方的太子殿下身上,雙眼帶著一絲嘲諷,言語中也偶爾能聽到一些諸如“太子殿下、石玉國、易主”等詞。
朱晨桓耳目何止簡單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