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錦衣華服的老者眯著眼睛打瞌睡,他依靠在駱駝的駝峰上,身體隨著駱駝的走動左右搖晃,卻始終沒有真的被駱駝顛簸下去。
駱駝身上掛著一個布囊,布囊中裹挾著十柄不同的利劍,隨著駱駝的走動,利劍劍鞘彼此相撞,發出叮咚聲響。
老者腰間綁著一個酒葫蘆,一陣夜風吹過,老者衣衫急劇抖動,駱駝也低頭減速,天地間在這一刻,到了真正能凍死人的時候。老者睜開雙眼,眼中有著渾濁之色,他從腰間摘下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不算多麼貴重的渾酒,藉著酒勁,身體終於暖和了一些。
拍了拍身下的駱駝,老者又喝了一口葫蘆中的酒水,笑著說道:“老夥計,馬上就要到了,接下來你也就算自由了,不過如果沒了老頭子的我,我怕你生活更苦啊。”
駱駝仰起頭顱,很少見的嚎叫了一聲,它迎著夜風向前走去,彷彿有了老者那一句話,擋路的風沙也算不了什麼了。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他左手一揮,原本唿嘯而來的風沙竟然在前方主動分開,就彷彿是懼怕這對奇怪的老人和駱駝一般,在老者和駱駝的前方呈現出一個真空區,風沙在這裡主動分流,又於兩者身後重新匯聚。
沒了風沙的阻隔,駱駝的速度又快樂起來,它四條腿一起蹦噠,顛顛的向前跑去,速度越來越快,布囊中的佩劍也不斷碰撞,發出十分悅耳歡快的叮咚聲響。
老者有一個酒糟鼻子,紅紅的,大大的,他晃了晃酒葫蘆,聽了聽酒水晃動的聲音,然後揉了揉鼻子,將酒葫蘆小心放回腰間。
“不多了,要節省了啊,這黑城什麼都好,就是沒有能吃能喝的東西。”
老者抬頭望去,只見一座黑色的城池已經出現在眼前,天地一色,黑城更與這夜色遙遙唿應,若不是有月光鋪灑光輝,還真的分辨不出哪裡是黑夜,哪裡是黑城。
此時黑城大門突然開啟,一男一女相伴而出,男的身著一襲白衣,女子則是一襲青衣,兩人在這黑城與月光的映襯下,如同神仙俊侶一般,任是誰見了也不能忽視他們。
在他們的身後,八百騎魚龍而出,這八百騎各個手持大槊,身著黑白兩色鎧甲,自城門而出後,就擺開陣仗,除了一百身著白色鎧甲精銳靜靜立於一男一女身後,其餘七八騎直接策馬前驅,手中大槊橫於身側,駿馬踏雷而動,橫槊攜雷霆之勢而衝。
老者仍舊騎著駱駝一步步向前走去,還剩兩裡時,便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他向前望去,只見數百騎兵持槊奔來,騎兵身體強壯,氣勢恢宏,急速前奔中,陣型也未有半點變化。而且觀其殺氣凜然,槊風兮兮,即便是未與之真正交手,也是當得起稱唿強兵二字。
駱駝速度越來越慢,到最後乾脆停而不動,任憑老者如何驅趕,彷彿是怕了這七百騎兵造就的滾動雷聲般,兩隻前蹄直接跪倒,頭顱趴下,竟是嚇得連面對都不敢了。
老者無奈搖頭,笑罵了一句膽小鬼後,抬起頭看了看還距兩裡的黑城,終於是嘆了口氣,他低頭又摘下腰間酒葫蘆,晃了晃渾酒,搖勻之後,才又喝了一口,面頰出現一絲紅暈,呢喃道:“知道我來了,這是要故意不和我一戰嗎?只是真以為八百人,就可阻我?”
七百騎兵越來越近,為首的幾騎幾乎都可看到老人臉頰上的皺紋了,他們目光清冷,滿身都是殺意,雖然不知道城主為何讓他們聽從那陌生男女之話,但從他們歸順城主後,就從來不會對城主的命令說一個不字。
哪怕是讓自己去死,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畢竟沒有城主,自己早就死了。這條命,是欠給城主的!
所以那男人命令他們襲殺這個看起來沒有半點威脅的老人時,他們也是沒有一句廢話,騎馬提槊,直取性命。
馬聲槊聲,在這一刻完全合一起來,所有衝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