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抽出淡紫色的絹帕,朝他行了個蹲安禮。
“貝勒爺吉祥!”寶齡好怕自己會哭,可是不行,她已經答應額娘,要徹底跟他斷絕關係。
“起喀!”哈勒瑪明白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分了,臉龐繃緊,雙目緊盯著不放,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可是她依舊低著頭。
“謝貝勒爺。”寶齡緩緩地站直身子。
“你都知道了?”他喉頭緊縮地問。
她望著自己的鞋尖,小小聲地說:“之前不知道貝勒爺的身分,要是……有失禮之處,請貝勒爺見諒。”
“那麼你也知道關於我的一些傳聞了?”哈勒瑪不得不問,就是想知道她的想法。“你全都信了?”
“我當然相信貝勒爺不會做出那種事來。”她昂起下巴,口氣堅定。“也相信貝勒爺的為人,可是……”她相信也沒用,就連阿瑪一直跟額娘保證那些都只不過是蜚短流長,額娘依舊不信。
“可是什麼?”哈勒瑪的心提到了半空中。
“為什麼貝勒爺不解釋?如果真是誤會,為什麼不澄清?為什麼要讓大家以為貝勒爺真的打死自己的福晉?”
“你不是說相信我,既然相信,又何必在乎那些傳聞。”他不想提起那件事,也不想解釋。
當年他的福晉懷了他的孩子,可是胎兒太大,導致難產,最後失血過多而死,就跟自己死去的額娘一樣,而他居然沒在那一刻陪在她身邊。因為他,害死了兩個女人,所以他寧可讓人誤會人是他打死的,反正都差不多,雖然不是他親手做的,卻也是間接害死,所以無論外頭怎麼謠傳,他都保持沈默。
“可是……”就因為他什麼都不說,額娘才會信以為真。她咬著下唇,不知該怎麼說了。
“剛剛府裡的奴才告訴我你跟人訂了親事,是真的嗎?對方是誰?”哈勒瑪轉開話題。
“是我未來姐夫伊克坦大哥的弟弟伊里布,我跟姐姐同時嫁過去的話,也好有個照應,不會讓人欺負了,何況伊里布只比我大兩歲,一定可以處得來。”寶齡絞著十指,擠出了抹笑靨說道。
這樁婚事是額娘決定的,雖然她花了好幾天去抗爭,可是額娘說她要是不肯答應,就不再吃藥,最後她只能妥協。
“你喜歡那個叫伊里布的?”他情急地握住她的手腕。
“當、當然喜歡,他以前……就常跟伊克坦大哥來這兒,人又好相處……我一點都、都不怕他……”她實在不會說謊。
“你真的想嫁給他?”
“我……”寶齡為之語塞。
“你也一樣不怕我不是嗎?難道那天在白雲觀裡說的那些話,你還不明白?我說喜歡的那個丫頭就是你,你真的不懂嗎?”哈勒瑪急急地吼。
她懂,她也明白。可是她不想惹額娘生氣、傷心,連哥哥們也大力反對,從小已經讓家人過於擔憂,怎麼能忍心再違揹他們?
“貝勒爺……”寶齡困難地啟唇。
“若是你不願意嫁給那個男人,我可以要你阿瑪和額娘退了這門親事,只要你說一聲。”他固執地相信她是被迫的。
她露出一朵顫抖的笑花。“我是不再那麼怕貝勒爺了,那是因為……因為貝勒爺就像我的哥哥,這不是當初貝勒爺說的嗎?要我把你當作兄長?”
兄長?
原來她只把他當作哥哥。
“真的……只有這樣?”哈勒瑪整個人僵住了,聽到自己又問:“你只把我當作哥哥?”這是多麼諷刺的事,當初一句戲言,只為了讓她不會怕他,想不到卻成了自己的絆腳石。
“貝勒爺就像哥哥那樣待我好。”她眼眶發熱地說。
哈勒瑪鬆開手掌,胸口像捱了記悶棍,臉色也跟著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