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是資訊面談。我們將被安排與一位助產士見面,她會解答我們所提出的所有疑問,測量詹妮的腹部,聽胎兒的心跳,當然,還會讓我們看看母體內胎兒的樣子。
我們在上午九點鐘到達了診所,心中充滿了期待。助產士是一位說話帶有英國口音的溫和可親的中年女性,她把我們領進了一個面積很小的檢查室裡,然後立即問道:“你們想聽聽孩子的心跳嗎?”“怎麼會不想呢?”我們告訴她說。當她將一個吊掛著揚聲器的擴音器放到詹妮的腹部上時,我們便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聆聽著。我們沉默地坐在那兒,笑容凝固在臉上,費力地試圖去聽那微弱的心跳聲,可是,從揚聲器裡傳來的只有隨機的噪音。
護士表示這並沒有什麼不尋常。“能否聽得見心跳聲,得取決於胎兒躺著的姿勢。有時你無法聽到任何聲音。現在就聽心跳或許有些早了。”她讓我們直接去做超聲波。“讓我們來看一看你們的小寶寶。”她輕鬆地說道。
“這可是我們第一次看小寶寶啊!”詹妮深深地凝視著我說道。助產士將我們帶進了超聲波室,並且讓詹妮仰面躺在一張後面帶有監視屏的桌子上。
“我帶了一卷帶子來。”我說道,將錄影帶在她面前揮動了兩下。
助產士將詹妮的襯衣拉高,開始將一個大小和形狀類似於曲棍球的儀器放在了她的腹部上,然後說道:“現在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我們盯著計算機的螢幕,卻發現上面只是一團沒有清晰度的灰色。“嗯,這一臺似乎沒有識別出什麼,”她以一種完全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說道,“我們試一下陰道超聲波,那樣的話你們就可以看得更為詳細一些。”
她離開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她帶著另一名護士進來了。這是一位高個、膚色白皙、金髮碧眼的女人,她的手指甲上還繪有字母圖案。她的名字叫埃西。她讓詹妮脫掉內褲,然後,將一個覆蓋著乳膠的探測器插入了她的陰道里。護士是正確的:這種方法的確要比其他的超聲波高階許多。她將攝像機移到了看上去就像是灰色海洋中的一個小小的液囊上,隨著滑鼠的滴答聲,把它放大,然後再一次放大。可是,儘管獲得了更多的細節,但這個液囊在我們看來就如同是一隻空空的不成形狀的短襪。有關懷孕的書籍上所說的到了第十週的時候那些應該稍微成形的小胳膊、小腿在哪兒呢?胎兒的小腦袋在哪兒呢?起伏跳動的心臟在哪兒呢?正將脖子伸到一邊看著螢幕的詹妮仍然充滿著期待,並且帶有一絲緊張地笑著問護士:“那兒有什麼嗎?”
第6章 心臟問題(4)
我抬起頭看著埃西的臉,我知道答案並不是我們希望聽到的那一種。突然,我意識到了為什麼當她點選滑鼠放大影象的時侯她會一言不發了。她用一種有所剋制的聲音對詹妮說:“在十週大的時候,你們不能期待著會看到什麼。”我把手搭在詹妮的膝蓋上。我們倆繼續凝視著螢幕上的塊狀物,就彷彿我們願意一輩子就保持著這樣一個姿勢。
“詹妮,我認為現在我們可能遇到點問題了,”埃西說道,“我去把謝爾曼醫生叫來。”
當我們就這樣沉默地等待著的時候,我終於體會到了當人們描繪在他們昏厥之前遭到成群的蝗蟲的突擊究竟是什麼意思了。我感到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頂,陣陣的嗡嗡聲在耳邊迴響著。“如果我現在不坐下來的話,”我心想,“那麼我一定會倒下的。”要真是那樣的話,該會有多麼尷尬啊!我堅強的妻子忍受著噩耗,而她的丈夫則失去知覺倒在地板上,護士們則試圖用鼻鹽讓他恢復意識。我坐在檢查長椅的邊緣上,一隻手緊握著詹妮的手,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脖子。她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但是她並沒有哭出聲來。
謝爾曼醫生是一位個子修長、長相特別的男人,聲音雖然有些嘶啞,但態度十分和藹。他確證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