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的眼珠給人以怪異的壓迫感。廣平從容不迫的對上他的視線,平淡的回了句“我知道了,請王爺放心。”
百里君亦聞言臉上掠過一絲古怪。近一年了,她對他越來越客氣,處事也越來越嚴謹,除了她的皇侄,從未見過她對什麼人主動親近過。
廣平收拾好賬本正欲離開,卻聽百里君亦問了句,“木廣平,你有心嗎?”細長的指一僵,放下賬本,廣平抬眼看著百里君亦,他的眸子格外深沉,唇邊似乎還殘留著嗜血的冰冷。
“王爺……”凝視著百里君亦的眸子,廣平啞聲道:“我有,只不過它受傷了。”百里君亦聞言一怔,旋即眸內飛快的籠上一層薄怒,“木廣平,你知道本王說的不是這個!”
他知道百里東景的那一劍給她的心口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創傷,但他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廣平略略挺直了身子,死水般空洞的眸子淡淡掃過百里君亦,被這樣一雙眸子盯著,一時間百里君亦只覺得什麼興致也沒有,不禁冷笑道:“真是木頭一塊,退下吧。”
廣平領命,一言不發的退了下去。
出了百里君亦的寢室,廣平沒走兩步就被夏迭喚住。
她身披紫色貂裘走到廣平面前,微微一笑道:“之前多謝小姐幫扶夏迭,小姐的恩情,夏迭會銘記在心的。”
廣平神色淡淡的看著她,眸內一片寂涼,“夏迭姑娘言重了,我幾時幫扶過你?”夏迭聞言稍稍一怔,繼而又行了一禮道:“小姐不記得沒關係,夏迭記得就可以了,只是以後還要多多勞煩小姐了。”
未等廣平再說什麼,她便搶先道了句“我還有事,先行一步”,轉身步進了百里君亦的寢室。
天地蒼茫間,廣平孑然而立,黑色的眸子似冰雪一般,凍住了所有感情。
第三十九章
高安說的沒錯,百里君亦回來後的第二日就向府裡下人昭示了夏迭的身世,下人們都對她改了稱呼,喚她“落蝶姑娘”。
似乎是平冤昭雪,夏迭的言行舉止開始顯露出大家閨秀的風範,性子與之前大不相同,但處事卻依舊很謹慎。
在經過洗衣閣時,廣平聽到裡面有“嘩嘩”的流水聲。這樣寒冷的天氣,洗衣閣的丫鬟很少在外面洗衣,大多都熱了水在屋裡洗。
廣平抬腳進了洗衣閣,只見空曠的大院內一個消瘦的身影正用木棒用力敲打著衣服,她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色短衣,長長的頭髮用竹筷挽起,被凜冽的狂風拉扯著飄揚在空中。
見有人來了,她停下手裡的動作,側過頭去,不禁一怔,“小姐?”
廣平看著面前的柳芊芊,她俏麗的臉蛋凍得通紅,頭髮上結了一層寒霜,昔日嬌嫩的雙手由於長期浸在冰冷刺骨的水裡已經凍裂了口子,臉也瘦得不成樣子。
見到廣平,她趕忙站起來,把溼手在身上的布衣上擦了擦,眼眸一如往昔那般的清澈乾淨,“小姐,你怎麼來了?”
廣平的目光停留在她身旁那成堆的髒衣服上,聲音比以往還要清冷,“洗衣閣的其他人呢?”
柳芊芊瞟了眼屋內,小聲道:“姐姐們嫌天冷,不願意洗,可如果不洗乾淨的話,王爺會怪罪,所以我……”
她的眸內掠過一絲侷促,但沒過半晌,她又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不過小姐,剛開始是有點冷,但時間長了,就不覺得冷了。”
廣平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轉過身對萍水道了句,“把她帶到竹蘭閣給她上點凍瘡藥……”側過頭,她又道了句,“辛暮,馬上把府裡的下人都招聚起來,我有話跟他們說。”
“是。”萍水與辛暮飛快領命,各自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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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安豫王府的下人們頂著寒風站立,萍水送柳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