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效果。
原本陷入歡樂狂潮的眾人在看清門口那兩抹白影之時,那鼎沸的人聲與狂狷的笑聲慢慢平息下來,各種洋相百出的醜態也歸於正常,只有花乞兒,還面紅耳赤的拉著歐尹要喝交杯酒。
廣平淡然的雙目幽幽闖過眾人,最終落到那個笑容明媚的少女身上。
她鬆開莫璃的手,慢慢走過去,將花乞兒舉到半空的酒杯奪下,輕放於桌上,聲音帶啞,波瀾不興,“盟主今日飲酒過多,這交杯酒還是待會安歇時再喝的好。”
她的指尖微涼,平穩的語速帶著冷靜情緒讓號稱“千杯不醉”的花乞兒頭腦迅速冷卻下來。
“沒事沒事……”她虛心的乾笑兩聲,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坐好,望著廣平狡黠而笑,“木小姐既然來了,本盟主自然不會輕易放你走啦,嘿嘿,快坐快坐。”
她起身拽著廣平的胳膊讓她坐下,剛想回身去拉莫璃,眼珠子一轉,不知怎麼眼睛一亮,目光在廣平和莫璃身上不懷好意的來回打轉。
廣平見花乞兒乾站在原地笑得別有目的,正想起身,頭上忽然一聲,緊接著眼前便是滿目的鮮豔紅色。
想要抬起的胳膊被一雙纖細的手輕輕按住。花乞兒得意又俏皮的聲音近在耳側,“木小姐不要動哦,有驚喜要給你。”
見廣平果然沒再動作,花乞兒滿意的笑笑,直起腰拿起滑落在桌底的大紅綢花交給歐尹,朝莫璃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冰雪聰明的少年自然心有靈犀的明白花乞兒的意思。他接過紅綢,走到那個笑得優雅的男子面前,親手為他戴上紅花,將他朝廣平的方向一推。
世界在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得只有風穿堂而過的聲音。
莫璃起先好笑的挑起了眉,但當他站在廣平面前,手拿著花乞兒塞給他的喜秤時,一貫溫文戲謔的神情消失不再。
這個坐在他面前蒙著大紅蓋頭的女子,是他患難攜手的妻子。少年結髮,如今已是七載春秋。他們離散卻又相聚,歷經了生離之恨,嚐盡了死別之痛。
一幕幕的場景雲煙般眼前掠過,如夢人生一場,變數太多,無人可以把握。但他唯一慶幸的便是在繁華落盡、孤雁南飛之時,最終抓住了她的手,自此以後,永不會再分開。
男子墨般漆黑的雙眸湧上無法言喻的複雜情感。他的目光久久凝在她的紅蓋頭上,手中的喜秤慢慢地抬起,察覺到她微僵的身體,他的唇角一牽,挑起蓋頭的一刻,滿目複雜神色皆化作了無盡溫柔,花朵怒放般在她眼裡徐徐綻開。
四目相對,繾綣膠著,難再錯開。
她面前的他,白衣如雪,胸帶綢花,長身玉立。思緒與七年前那個夜晚交疊重合,記憶中,少年一身喜袍,眼裡的光彩被紅燭點亮,清楚的映進了她的眼,烙在了她的心。
而今,幾度花開花落,雲捲雲舒,他依然不曾變過。她的莫璃,始終是那個會在她耳邊堅定言說“卿莫相離”的男子。
人的一生,命運多舛,最簡單能做最容易把握的,還是惜取眼前人。
眾目睽睽之下,那個清瘦的女子,眼角噙著淚,唇邊含笑,緩慢起身。她的目光始終定格在那人身上,站定後的瞬間,如所有人預料中的那般,偎進了男子向她全副敞開的懷抱。
那一刻,時光靜止,歲月無聲。恆久不散的感動與震撼充盈在所有人心頭,強制壓回的淚水全化做衷心祝願,如花朵般燦爛開放。
花乞兒順手抄起桌上裝滿花瓣的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