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姐姐要是知道你這麼誇她的醫術,一定很高興,不過我睡眠好了很多,以前晚上總會害怕。” 她重新坐起來,把有些凌亂的領口整理好,“不知道在怕什麼,怕未知的東西,也懼怕聽見手機鈴聲,不論是來電還是app提醒,經常會做夢夢見拖著我爸媽走在一條看不見出路的漆黑巷子裡,他們很重很重,而我筋疲力竭,哭著求他們再往前走一點,心裡急的不行,睡醒起來和比沒睡之前還要累。” 久而久之,記性和人一起恍惚,上一秒收起來的東西,轉身就想不起來了,也沒辦法全身心投入到學習的狀態,只能做一些不費腦的事來讓生活忙碌。 “你陪我一起睡的時候,情況會好很多,抱著你、牽著你就不會怕,之前是這樣,這段時間一直吃藥,睡覺也沒有再有害怕恐懼的感覺,輕鬆很多,也或許……是我自己想開了,真好啊。” 秦鬱歡脫了拖鞋,雙腳踩在沙發上,柔軟的沙發因著她的動作塌下一塊區域,她枕著姿意的肩膀,“我會好起來的,有小姿在的每一天都充滿期待。” “那是的,”姿意捏了捏秦鬱歡的下巴,“這一生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得陪我一起過,要不然我好可憐的,慘兮兮。” 秦鬱歡笑著應聲,“你是我今年的驚喜,我會用一生時間來珍惜這份驚喜。” - 史念之的事,姿意還沒有找舒白竹算賬,舒白竹反倒先一步找她了。 姿意看著影片中那人憔悴的臉,又是頭疼又是無奈,“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放過自己吧。” 為什麼總跟自己擰巴?? “我只是想讓一切都回到正軌,小姿。” 舒白竹的眸光眷戀又貪婪,指尖隔著手機螢幕描繪著姿意的眉眼,也正是這一刻,姿意被蓋上白布的場景再度浮現在眼前,叫她分不清真或假,她低聲喃喃:“你們都叫我回去,小姿,我回哪裡去呢,我就是舒白竹啊……” “秦鬱歡是自己選擇離開的,與我與你都沒有關係,她應該走回屬於自己的路,只要我們所有人的軌跡都不變,你也會回來的,是嗎,小姿?” “舒白竹,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姿意擰眉,“你知道那麼多關於秦鬱歡的事,我卻從來都不知道。” “秦鬱歡有一份遺物,是一箱日記本。”舒白竹並不避諱談及這件事,“在她離開後的第二年,她的朋友在片場找到了我,想讓我把日記本轉交給你。” 那時,喬雨凝懇切地求她,她說不想讓好友十年的暗戀連被遺忘的資格都沒有。 逝者已逝,她只是想讓好友走得不留遺憾。 “我沒有給你。”舒白竹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她把秦鬱歡的遺物收起,偶爾會拿出來看看,“但我每年都會去祭拜她,在她的墓碑前送一束花,她的墓就在靳城郊區的靳角公墓。” 那裡是靳城最便宜的墓園,兩萬多就能買一個棲身之所。 “你從來都不知道她,因為你就是這樣的人,小姿。”舒白竹似是有些動容,“你的世界很大,也很小。” 姿意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滿心滿眼都只會剩下這一個人,旁的人一概進入不了她的世界。 而過去,她才是享受這份唯一的人。 “日記本上……寫了什麼?”姿意不知道秦鬱歡有寫日記的習慣,她在的時候,秦鬱歡似乎從來都不寫日記。 “很多,我得到的是從她高中開始的部分,也很零碎。”但大多數都與姿意相關。 所有的日記,超過七成都是因為姿意而寫,還有一小部分是關於家裡的事,爸媽的事,到後來日記成了記事本,寫著一些像是要做的計劃,做了就打鉤,沒做就打叉。 “回去吧舒白竹,我們不可能了。”對舒白竹,姿意幾乎需要拿出所有的教養來維持她的耐性,舒白竹再鬧下去,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衝著舒白竹肆意發洩脾氣。 “為什麼不可能了?”舒白竹很是急切,“小姿,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不管爸媽和哥哥他們了,也不顧及他們的想法了,你相信我,我會對你好,你別生我的氣了。” “你別生我的氣了”這一句話,讓姿意有種恍惚感。 舒白竹熱淚湧動,憔悴的臉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