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宮人很是安靜,諾大的空地上,只有侍衛壓著小棗子,雙腿摩擦在地上發出的沙沙聲響。
「打進宮那天起你們便學著規矩,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規矩!小棗子為了銀子,將佛堂的香灰私自撒到昭純宮宮外的甬路上,意圖謀害蕭貴妃腹中皇嗣,這樣的奴才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杖斃!」
杖斃兩個字,張啟麟含著笑慢悠悠的吐了出來,配著那臉上的笑容甚是駭人。一時間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為小棗子即將逝去的生命而在意,宮中自是如此,奴才、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主子,那日一夕風雨驟至,從雲端高高跌落進爛泥之中,最後也不過是黃土一捧,灑向大地。
「時辰到,行刑!」
張啟麟說完話,看了眼天色,喊道。
小棗子被綁在一條兩尺寬的長凳上,兩個行刑的太監分居兩側,一人手中拿了一條手臂粗細的圓棍,棍身黑漆漆的看著十分慎人,上面有著星星點點暗色的痕跡。
一棍接一棍的打在小棗子的身上,棍子敲擊在人身上發出悶重的聲響。
起先小棗子還在拼命的想要掙扎,可棍子下去,人就掙扎不起來了,身上藍綢的衣服上逐漸染上了血色,先是一小點一小點,隨即迅速擴大,鮮血只腰臀沾染了整個背部,血滴滴在石板上,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響。
慎刑司的掌刑太監都是極有經驗的,杖刑是慎刑司最常用的刑法。按照奴才們犯錯誤的輕重,行刑時也會選擇不同的刑仗。只是普通的小懲,便用極其纖細的竹條,抽打在人身上,一下便是一條血淋淋的血凜子,看著嚇人也疼但是並不傷身,也不會壞了根基。回頭上了藥好好養著,結痂了便也就好了。
其次便是此刻用的圓棍,比起厚重的板子,這樣的圓棍更折磨人。板子厚重,若是狠些,板子便能要了人命,死的也能痛快些。但這樣的圓棍,抽打腰臀,便是行刑的太監再狠,短時間內也要不了人命。
選擇圓棍行刑,就是讓人受盡痛苦,也是警示觀刑的人。
一直打了七八十棍子,小棗子一口濃血嘔出,人也徹底沒了生息。
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麼沒了。
……
皇后先得了李康安送來訊息,不禁皺起了眉頭。她如今這模樣,章太醫說她隨時都可能生產,即便她再不滿皇上的偏心,在不願意貴妃之子和她的孩子出生的如此相近,皇后如今也是有心無力,沒精力下手害人。
可沒多見,乾清宮便派來傳話,命鳳梧宮宮人前去觀刑。
皇后瞬間就變了臉色,這麼大的事情,皇上竟連說都不與她說一聲,可還有將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裡。
胡嬤嬤年歲大了,加之皇后這麼模樣身邊也離不開人,她便沒有去慎刑司觀刑。
「娘娘,你要放寬心啊!」
胡嬤嬤一瞧皇后的臉色,連忙勸慰道。
皇后臉色一邊,扶著肚子:「疼~嬤嬤本……本宮肚子疼……」
胡嬤嬤一聽,心裡咯噔一聲,伸手掀開皇后的衣裙摸了一把,果然!
「快來人,皇后娘娘要生了!」
雖說皇上命令後宮奴才都要去觀刑,可張啟麟也不敢讓皇后宮中奴才都離開,排兩個人過去便是。
此刻胡嬤嬤一喊,門口伺候的宮女連忙掀開氈簾進來。
「快去將章太醫請來,命接生嬤嬤準備好,皇后娘娘羊水破了,就要生產!趙清泰你去乾清宮請皇上過來!」
「諾!」
眾人雖然心中著急,但卻依然穩妥。畢竟皇后這模樣已經多時,之前章太醫便說了,皇后娘娘的胎最多能報至七個多月,如今已經滿七個月了,鳳梧宮的奴才們確實沒有什麼可慌亂的。至於孩子月份不足能否平安生產,眾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