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沁雅看了杜氏一眼,這可不是什麼好藉口,命婦入宮請安是榮耀,那個敢稱疲乏。
不過蕭沁雅倒也沒有在意,忠毅候府本就空剩一個侯爵殼子,內裡早就衰落了。這種情況下娶的妻子自然不可能是什麼世家貴女,像蔣氏孃家不過是個御史,正三品官聽著不錯,可實際算起來,京中的御史確實算不上什麼大官,尤其像蔣家這樣,既非天子近臣又沒有家族支援的,怕是直到乞骸骨也只能是個御史。
人蠢不重要,不貪心就成。
念及此處,蕭沁雅眼睛閃了閃,掃了眼眼底帶著深深嫉妒之色的蔣蒔蘭。
輕笑一聲。
聽到這聲笑容,蔣氏才徹底鬆了口氣。開始恢復正常,交際能力是每一個當家主母必備的能力。
蔣氏方才是一時驚住了,回過神來,嘴裡便開始說起了關心、吉祥的話。不時夾雜著家中的支援的態度,務必讓蕭沁雅看到他們候府的誠心。
蕭沁雅沒興趣聽這些,不過杜氏講起外面的趣事,倒是頗為有趣。她這才打起了幾分精神。
杜氏見蕭沁雅喜歡聽,忙挑著有趣的事兒或是各府的八卦講了起來。
沒一會兒劉貴人和黃答應過來了,黃答應自不必說,劉貴人家中也沒有能夠入宮的資格,人一多到也不至於冷場。
……
與昭純宮言笑晏晏不同,眾位命婦退去,皇后留著自己的母親,承恩公夫人說話。
承恩公夫人一把拉住皇后的手,看著上面脂粉掩蓋不住的青筋,眼淚險些落下:「我兒消瘦了。」
皇后搖搖頭:「母親,我沒事,只是最近為了中秋宴,忙了些。」
承恩公夫人淚眼婆娑,哪裡信皇后的話,自家女人在宮中過的有多艱難,她還能不知嗎!
第76章
皇后自閨閣時期便一慣心氣高傲, 即便在自己親娘面前也不願露出脆弱,即便露出又能如何,還能解了她目前的困境不成?
皇后越是如此, 承恩公夫人心中便越難受。自從家中出事兒後, 整個家族全靠蘊榮一人,她的女兒怎麼這麼命苦啊。
「今日淑妃是怎麼回事?為何沒有過來?」承恩公夫人皺眉問道。
皇后眼底閃過一絲恨意:「皇上偏寵她,本宮又能如何?」
承恩公夫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被皇后直接打斷了:「娘, 別說這些了。」
「你聽女兒說,皇上要清查內務府,趕緊把家裡那些不該有的關係都斷了。」皇后嚴肅著說道。
承恩公夫人一怔:「這是何意?」
皇后嗤笑一聲:「還能有何意?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皇上一貫厭惡世家貴胄結黨營私, 都不知暗中準備了多久, 呵, 竟然借德妃之手逼著我做這把斬斷世家利益的刀。」
皇后眼眸滿是自嘲與悽苦,當年的京中閨女第一人並非白來。若非這些年壓抑的生活, 和皇上對她的漠視冷眼, 皇后也不至於步步出錯。冷靜下來, 很多問題她還是能夠看透的。
就像是這次之事, 德妃那個沒腦子的蠢貨,被突如其來的宮權矇蔽了雙眼,沒腦子的向前沖。皇后卻在第一時間察覺出,此事決不能沾手。
可前有皇上的冷眼旁觀, 後有德妃的步步緊逼,皇后想的在明白也什麼都做不得,說到底她放不下鳳印,放不下她僅剩的皇后之尊。
可她漸漸察覺到了不對之地,皇上這那裡是要肅清內務府的貪腐之風啊,或許說皇上的心更大,他要對肅清的物件是京中各大世家貴胄結成的利益聯盟。
想通皇上的深意,皇后瞬間滿身冷汗,也不在乎德妃的爭權了,她必須在皇上動手之前,把家裡從中摘出去。
幸好爹爹現在只是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