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一刀只怕就要壯烈了。
草原上的風暴,並不是幾個時辰就結束的事,往往會持續兩三天甚至一個星期。
那一塊地方都如同汪洋,牛羊的死傷就不說了,只怕人能不能撐住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倒黴點的正好在雷暴範圍內,連倉皇逃離都沒機會。
這處馬場還好,雷都是遠遠聽到的,只是遭受了一下午的冰雹接著又是大雨,馬棚塌陷了,欲哭無淚的也只是馬場主人,因為這些死掉跑掉的馬,會在哪裡重新整理就講不定,一邊在心底暗暗咒罵著這個鬼天氣,居然還闖入馬場,使得梟龍堂的人馬一路追來,將他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房子徹底拆了。
起初他還為了討好梟龍堂,呼喝要手下放馬的漢子去幫手堵截。
結果瞅著混戰裡一個又一個化成白光的情形,哪有不越來越心驚的?連臉上的雨水都來不及抹去,偷偷跑了,想找一匹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真是咄咄怪事,明顯見那人跌跌撞撞,半夜倒在半塌的馬棚邊,什麼模樣也瞧不清楚,明顯快沒氣了,肩上的傷口都被雨水衝得泛白翻出,特別猙獰,馬場裡就有梟龍堂的人,隨後趕到的更多人馬讓他膽戰心驚,這位馬場主人很好奇是什麼腦子不好的人,竟然惹得梟龍堂這幾天連發嚴令不說,還在這種天氣,惹出了堂主所屬的精銳人馬。
結果死的竟然不是那個人,而是梟龍堂的人。
眼看著地上的積水都被鮮血染透了,也瞧不見那人原先的模樣,在大雨中有些搖搖欲墜,卻緊緊握住一柄劍,也不見招數如何精妙,劍氣必帶著血光一掠而過。
這還不到半個時辰,周圍所餘的梟龍堂人馬已經寥寥無幾。
他們其實也不是沒動過逃跑的念頭,但他們不敢。
常梟龍是個喜歡無常的人。
但不敢逃,卻可以圍住僵持不動,只要拖延時間,等傳訊息的人達到堂主那裡,等到堂主趕來,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這樣情緒緊張之下,暴雨又是不歇,誰還能注意地上某一處水流得特別急,甚至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九州就這點不好,送命的人掉一級滿狀態重新整理,贏的人反而重傷陷入困境。
“我落平陽,又豈是爾等可欺?”
湛羅真人何嘗不是在拖延時間,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更好,他正可以歇息片刻,待得一刻,就可以突圍而出再次消失茫茫草原上。
半闔眼,內息平穩,握住劍的手忽而一顫。
腳下有些許震動,雖然不大,卻就在不遠處。
犀利望去,那處,何時引得周圍積水紛紛流瀉下去,竟成了漩渦?
又是一下震動。
湛羅真人不著痕跡的移開了眼,畢竟這裡是他不熟悉的地方,也許梟龍堂別有用心也說不定,拖不得了,他橫劍一挽,身形如電,竟從包圍圈中躍出,劍鋒一帶,兩聲慘叫次第響起,一人腿齊膝而斷,一人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直直摔在了積水中。
這樣的天氣,確實對他不利,對戰常梟龍的時候連劍都不敢用,就算此刻,好幾門武功也用不了,雷聲隆隆不說還暴雨如注,簫聲要能傳得出來,那要耗費多大內力?
慘叫聲猶在耳,回劍欲隔襲擊時,忽然腳下不穩,湛羅真人急踏一步借力,心下奇怪,他還不至於到站都站不穩的程度,這是——
梟龍堂的人已經滾成了一團。
剛才那處已塌陷下去,四面八方的積水都朝那處猛地急落,這衝力讓想站起的人再次跌倒。剛狼狽的爬起來,就有一道水花沖天而起,分明是兩道人影迎急流竄了上來。
謝紫衣一落到地上,就鬆開了抓住漠寒的手。
那邊漠寒則是嗆的連咳,一抬眼,看到這麼大的暴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