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他看出所經處雖然不是路,但仍可分辨有人行走的跡象,兩側的大樹幹上,不時可以看到一些不易為人察覺的記號。
他明白,已經進入不歸谷了,不歸煉獄,來者不歸,他已身入險地,不知是否能歸了。
出林不久,霧氣漸消,只見四周群峰四合,絕崖插天,穀道狹窄,依山勢曲折蜿蜒北行,眼看山窮水盡,轉過山壁,卻又別有洞天又現佳境。
小徑出現,小溪一線水色清澈。
對面一座百尋絕壁,刻了三個徑丈的擘窠大字:“不歸谷。”兩側,共有八個稍小的字,刻的是:“不歸煉獄,來者不歸。”
轉過絕崖,眼前視野開展,進入了煙霧瀰漫、奇巖怪石羅布、處處有不測、殺機四伏的谷塹中險要所在。
怪,走了這許久,竟然看不見半個人影。
谷上空,昨天曾經襲擊柏青山的兩頭金鷹,不住在高空盤旋,這是說,谷外群雄已躍然欲動了。
無鹽魔女抬頭注視著悠然盤旋的金鷹,向眾人說:“鷹王的這兩頭金鷹,將是本寨的心腹大患。”
“寨主多慮了,兩頭金鷹何足懼哉?”一名中年美婦笑著說。
“如果派不上用場,鷹王豈會派來浪費光陰?瞧,它們只在寨上空盤旋,必有用意,可惜沒有能將它們射下來的射鵰手。”
穿越一叢怪石,眼前慘象入目,血腥觸鼻,迎風飄來了三兩聲令人心絃震動的可怕呻吟。
迎面一座木牌坊,上面的橫匾刻了四個硃紅大字:“情天煉獄。”
這處兩畝大的亂石地,利用原有的怪石刻了十八座高矮不等的裸女像,最高的約有丈五六,最矮的也只有八尺左右。
有六座裸女像的身前,各吊著一個赤身露體的男人,雙手纏捆在石像的脖子上,雙腳不沾地,要命的是,裸女像的前半身,嵌滿了寸長的鐵釘,釘並不鋒利,但長時間釘在肉上,那滋味怎會好受?
因此,被吊著的人,必須儘可能將腳蹬著裸女像的下身,令身軀躬起像個大蝦,等到力盡支援不住,身軀便會無情地壓在裸女石像的身上,鐵釘便會無情地刺入肉中,慢慢地貫入體內。
六個人渾身都是血,有兩個已經寂然不動了,有兩個仍在作絕望的掙扎,渾身在戰抖,吃力地蹬住石像,拼命將身子遠離那些要命的鐵釘。
石影后竄出一男一女,上前行禮道:“情天煉獄管事,迎接寨主。”
無鹽魔女舉手一揮,頗為威嚴地說:“退下,小心了。”
“屬下遵命。”
越過情天煉獄,柏青山毛骨悚然地說:“程姑娘,你不感到於心不忍嗎?”
她嘿嘿笑,說:“煉獄寨多少年,一直就如此將人置於死地,看多了,也就不感到不忍了。”
“我看,貴寨的人,可能都是些狂人與瘋子。”
“你說話小心了。”她不悅地說。
“他們到底犯了些什麼罪?”柏青山硬著頭皮問。
“有兩個是前天被捉來的關中群醜,有四個是饒州府公然向本寨的弟兄尋仇的人。”
“你太殘忍了。”
“世間人太多,多殺一個,可多省一分糧食,本寨替天行道,不殘忍何以收震撼人心的功效呢?”
“你這種謬論,簡直是坑盡天下蒼生,就說你們嗜殺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一死百了,何必這樣對付他們?一刀殺了豈不仁道些?”
“嘻嘻!一刀殺了,誰還怕我這不歸谷煉獄寨?你怕不怕?”
“在下能不怕嗎?”他含糊其詞地反問。
“由此至寨門,共有十八處煉獄,代表了十八層地獄,但比幽冥地獄的刑罰更為可怕,看吧,這是第二處煉獄,你可以開開眼界。”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