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有的粥棚是道宮,有的是官府,保的災民活過這段時間,一排排的人衣衫破爛,眼中並非是死寂,含著隱隱的希望。
範世榮觀察著民生,眼睛微微眯起,眼眸中閃動難明的光,又回過首來說著:“尹先生,你怎麼看?”
後面跟的是一箇中年人,長相清癯,這時住了步回顧,說著:“我才來不久,不過也能看著人心是穩了。”
範世榮凝視著眼前的中年人,這人尹尚和前面高景是同一類人,就不知具體本身怎麼樣了,踱了幾步,望著忙碌的百姓:“你繼續說!”
尹尚看了範世榮一眼,眸中閃爍著光,沉吟說著:“府城大水,這冬天種的麥子是絕受了,不過現在時間來不及,可以補種麥子,到秋天還可以收一次……道宮的人雖放糧招攬人心,但也減輕了官府的壓力。”
說著目光掃看,似笑非笑的說著:“公子,現在郡內格局已定,無論是府君,還是范家,或者是您,目前最關鍵的是養氣,紮實根基。”
“公子,過些日子,您就要去雲崖縣當縣令了,這才是您重中之重……”
話還沒有說完,就在這時話嚯然而止,只見遠處一線黑雲湧現,翻滾著,緩慢又毫不猶豫湧了過來,天空以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下來,頓時路上行人都變了顏色,紛紛逃到屋簷下躲避。
“公子,速速退避,這情況不對。”見天空異象湧動,片刻就是滿天濃雲,和黃昏一樣晦暗,尹尚皺著眉說著。
“我們且避一避。”範世榮看著一眼,退了出去,只見悶雷響徹天際,“轟”的雷聲中,幾點雨就打了下來。
片刻,雲層中突有一道電光劃過,把天地照得雪亮,接著又陷入一片晦暗,一亮一暗間,悶雷又一聲巨響。
接著,傾盆大雨直打而下,範世榮臉色有些陰沉,看著四周,見屋簷下的百姓都戰戰兢兢遠遠朝天際望去,掩蓋不住驚懼和敬畏,臉沉的更是可以滴下水來——大災後,百姓對神仙的敬畏更增一層,這對官府是重大打擊。
又一道電光更粗大,直直打了下來,滿天雲層都被這一擊擊開了巨大的孔洞,“轟”一聲,天地都一顫。
電光後,金色陽光自孔洞中灑了下來,照耀波濤起伏忻水河面。
雲層捲動,金色鎖鏈自雲中垂下,粗大鎖鏈上帶著著天庭氣息——威嚴,浩瀚,博大,莊嚴,神聖,隱隱有著天音降落下來。
“忻水水伯敖白接旨!”一個金衣使者降落下來,滾滾天音,帶著威嚴莊重。
忻水水面波濤起伏,一條白蛟飛出,鹿角魚須,蛇身兩爪,帶著陣陣波濤,落在水面上,就水一翻,化作一箇中年人,向著天庭使者拜了下來:“忻水水伯敖白,跪接天旨!”
濃黑的天幕,滾滾的雲層,隨著天庭使者手中天旨展開,一時間,金光照耀,唯天庭使者和一道金黃色鎖鏈橫貫天地。
“今據天律詔令,查沂水水伯敖白,本屬有職正神,受敕命血食一方,保境守土,卻妄興禍福於人民,才有破河之劫,此罪甚重,姑念你二百年來雲行雨施薄有功績,得以免死,當金鎖擒拿,捆綁沉入河底百年,欽此!”
滾滾天音,自有一股貫穿天地時空的韻律,聽此,忻水水伯敖白臉色慘白,俯身拜倒:“罪臣接旨,謝過天恩。”
天庭使者在虛空上微微點頭,單手一指,頓時橫貫天際的鎖鏈落下,只是一翻,頓時敖白現形,化作一條白蛟,緊緊捆綁,緩緩沉入河底。
最後入水時,可見敖白龍目中閃過點點水花,不知是淚痕還是水痕。
這時天庭使者又是一指,一道金色光柱憑空而生,穿越空間直貫魏侯祀堂,這金光玄妙非常,靈物兩性,能撼動物質,也能過而不傷,直直落在一尊神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