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碰花花背上的傷口,見沾了一手的血痕,砰地一聲頹然坐倒了,眼中沁出熱淚來。她又似是不甘心,用力推搡著花花的肩膀,大哭道,
“花花!你醒一醒啊!你、你剛才還和我說話來著,現在怎麼沒聲兒了啊!”
就在她推搡之間,花花的身體忽地劇烈一顫。兔兒一驚,停下手來不敢動彈,隨即便見他身上發出一陣藍色柔光,又看他的身子越縮越小,慢慢地變回了小獸模樣。
兔兒將他抱起護在懷中,見他背上傷口深入皮肉,皮毛與血肉皆絞在一起,偶爾甚至飛來幾隻小蠅,在花花身側飛舞嗡叫。兔兒看了,一陣傷心難過,花花奄奄一息,雪魄又被打回劍身,小家與何支又被那臭道士不知帶去何處。
她頓覺孤苦伶仃,想著方才還與花花說話,他讓自己躲在一邊別被道士發現,無論看到何事都不得出聲。因而她便一直躲在角落裡沒有現身,看著何支與小家被拖出屋子,瘋道士說要挖了小家眼睛,之後又將其二人帶走。臨走之時,那道士還一直盯著花花,兔兒直怕他心有顧慮,又要一刀插在花花身上。好險那道士看了幾眼,便也走了,應是見花花身受重傷,又沒人救他,躺在這裡遲早死路一條。
待道士走了,兔兒便又躲了一陣,這才從屋裡出來,可花花連聲息都不曾有了。兔兒抱著他小小的身子,看著一地狼藉,看見那破敗的小房子,早晨與小家坐在那廳堂裡看他痛得滿身大汗的情景仍歷歷在目。可如今人去樓空,就剩下她獨自一個,她現下才真的明白,什麼叫做家破人亡、孤苦無依。
兔兒想著想著,從未經歷過這般苦楚的她愈想愈是難過,腦子裡似倒了漿糊一般亂成一片,只知這樣呆坐著抱著花花的“屍體”嗚嗚痛哭,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
這時,樹叢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兔兒只顧自己大哭,哪裡顧得了這麼多?不成想,這草叢作響了一陣,忽地滾出一個小雪球來,接著,又滾出一個小泥球。兩球滾啊滾啊,一同滾到兔兒身邊,輕輕撞在她腳上。
“哎喲!”
兩個小小的聲音同時響起。兔兒這下聽到聲響,頓如驚弓之鳥,抱著花花跳將起來,叫道,“誰!”卻聽腳邊傳來兩個聲音。
“是我啊三姑媽!”
兔兒迷糊了一陣,過了幾瞬才知道低頭去看自己腳邊,正見一黑一白兩隻小兔攀在自己腳邊。兔兒睜大了眼睛,沒來得及反應,兩隻兔子便順著她的小腿噌噌爬到她肩上,一左一右。
左邊那隻白兔道,“三姑媽,是我小黑!”右邊那隻黑兔立刻道,“三姑媽,我是小白!”
兔兒左瞅瞅,右看看,怎麼都覺著這兩隻的名字和毛色對不上號,沒開口說話,又被兩隻搶先一步。
“三姑媽變成人啦,咋眼睛還是跟我一樣紅腫腫的?”白色的小黑道。
“黑蛋,你傻呀!這不叫腫!這是姑奶奶化得胭脂,你懂沒懂啊!”黑色的小白又道。
“你才傻吶!你瞧哪家姑奶奶胭脂往眼睛裡化呀!”
“就、就你懂!就你懂!我看姑奶奶看這小狗崽沒聲了,以為他死了,才把眼睛哭腫的!對吧三姑媽?”
兔兒聽了,頓時睜大了眼睛,才誒了一聲沒說出話來,另一隻又叫道,
“你胡說!三姑媽才不像你這麼笨吶!三姑媽,聽我的,到前邊摘點黃色的小花給這小狗崽敷上,一定死不了哇咔咔!”
說罷,另一隻也道,“這次我服你,你說得對。三姑媽,趕緊去吧,狗崽子快不行了。”
兔兒聽了,連連點頭,在一黑一白的指引下,摘了樹叢裡黃色的小花與草莖,在手裡揉碎了,將草團敷在花花背上。不料她才是敷上去,藥汁刺痛花花傷口,卻教他一口痛醒過來。
兔兒見他有動靜,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