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地咬了咬瓷杯的邊緣,腦中浮想起當初被兔兒斥責的一句話來——問世間情為何物。
平日裡安靜的小鎮在這個夜晚人聲鼎沸,紅燈高掛,叫響了這往昔的靜謐,照亮了這少有的風土人情。男男女女相約出行,放花燈、賞煙火,河邊熙熙攘攘的一群人裡,自是少不得何支三人的身影。
他們買了三隻布老虎,帶著老闆娘一時高興多送的一盞大蓮燈與小蓮燈,在河邊與人們一同許了願望,三人一起將蓮燈用竹竿推出去。看著在泛光水面上遠遠離去的蓮燈,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別提多開心了。隨著一聲尖銳的破空之音,一束黃燦燦的煙花盡情綻放在紫黑色的天際,“嘭”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眾人的歡呼聲,接踵而來又是一抹豔彩劃破蒼穹,絢爛奪目。
何支忙是捂住小家的耳朵,怕他被這聲響嚇壞了,小家亦是急急捂住何支的耳朵,兩人相視一愣,不經意間將花花冷落在一邊。待兩人低頭看花花時,他早已咧著嘴,抬頭傻乎乎地看著兩隻直笑。
何支與小家默契一笑,同是伸出一隻手來捂住小家的耳朵,小家眼睛滴溜溜地一轉,兩隻小手覆在兩人的耳朵上,一家人其樂融融,倒似極了父母與幼子。而後三人互相牽著手,欣賞那難得一見的煙火,將之前所有的不如意統統忘卻了,卻也不知就在河對岸的憑欄樓閣之上,那人輕輕抿酒,看著那一家人的親密舉動,心中卻似壓了一塊大石,抑鬱難當。
“主子,我將他請來如何?”
楚見主子面露不悅,便勸言道。那人緊緊攢眉,指尖有意無意地摩挲著瓷杯,不語,眼神卻是始終落在一處。楚聽他不答,垂眼略一思索,沉吟許久,也是問道,
“主子曾言公子僅剩一縷魂魄,楚不解,敢問……”
“咔!”
聞人潛手中的瓷杯忽地碎裂了,碎片瞬間扎入那白淨的手心,迅速刺出血來。楚面色一變,立時俯首,道,
“楚多嘴!”
聞人潛劍眉微動,反轉手腕,將破碎的瓷杯輕輕置於桌上。指尖輕動,瓷杯瞬時恢復原狀,其中盛著一杯澄清的酒釀,他復又舉杯,遞到唇邊,看著河對岸的人,似是漫不經心道,
“也好。”
楚抬首,知他是在答上一句話,便離開座位,走下樓去。聞人潛的眉又是緩緩攢起,卻是對那一句“他自願犧牲的”萬般不解,照他那個性子的人,不輕易信人,若是信了,則是堅定不移。如今竟有人能讓他自願犧牲,若不是動了真情,恐是……
他輕輕嘆出一口氣,氣息若冷似溫,他看著對岸的小家,眸中劃過一絲金光,那裡面呈現的是小家心頭的一滴淚水,淚水之中有一縷微弱的魂魄在沉睡著。眸光微轉,他視線之中的小家並不是人形,而是半身為魚的形態,再是看向那頭搖動著小尾巴的靈獸。聞人潛的手緩緩放下,他攤開掌心,看著那白淨無暇,紋路深淺不一卻是完好無損的手掌,嘴角露出那麼一抹略帶得意的笑容,
“這一次,不會讓你再逃。”
作者有話要說: 第16次發……
☆、廿七章 小家是我何支的
“主人……”
花花看了看跟在身後連連叫著何支名字的小家,小手在何支的大手裡掙動了幾下,何支立刻緊緊抓住他,狠狠瞪了花花一眼,道,
“閉嘴!”
花花癟了癟嘴,不敢再說話了,被何支拉著與他一同走得飛快,只得不停回頭看向小家,見小家追了一會兒便氣喘吁吁的,花花眼神微動,對何支急促道,
“主人不好啦!主人娘子……”
他只說到這一句便噤聲不說了,何支一驚,忙停下腳步,卻也憋著氣不回頭,道,
“怎麼了?你說話啊!”
花花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