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小家的爹爹嗎?”
何支點點頭。小家回頭看了看那小墳,慢慢轉過臉來,癟了癟嘴,忽地吸了吸鼻子,鼻尖發紅。何支摸摸他的腦袋,低下頭去輕聲道,“怎麼了?小家別哭。”
小家低低地哭了幾聲,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淚水,似是十分難過地道,“為什麼不要小家和爹爹……小家哪裡不好嗎?”
何支聞言,心中微微發疼,將小家抱進懷中,想要解釋,卻只道,“他只是……他……”也說不出解脫的話來。
小家便嗚地一聲大哭起來,身子發顫不停。何支聽他哭了一陣,心下實在不忍,將小家推到面前,面對著他,溫聲道,“小家別哭,看看我。”
小家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涕,轉眸去看何支。何支看著他的眼睛,發自內心地無比認真道,“他對小家不好,不是小家的錯。小家以前是小魚,是因為你生下來就是小魚。小家和人不一樣,是天生的,就像兔兒和人也不一樣,這都是天生的,沒有誰對誰錯。但是小家的爹爹不懂這個道理,他想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對小家和阿嶽爹爹不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見識到小家的好還有阿嶽爹爹的好。這不是阿嶽爹爹的錯,也不是小家的錯,小家明白嗎?”
小家聽了他一串的話,愣了好久,才想明白這個事情,呆呆地道,“小家,沒有不好嗎?”
何支道,“小家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大家都會喜歡小家的。”
小家卻搖搖頭道,“小家不要大家喜歡,小家要大支。”
何支連連點頭,道,“好好,大支最喜歡小家,小家也最喜歡大支。”
小家這才停了眼淚,咧嘴開心笑了笑。何支安慰好小家,餘光裡瞥見一旁抱著寶寶神色凝重的花花,見他變化成二十餘歲的青年模樣,樣子神態皆與小家有所相似,卻不知其中緣由。但見他心事重重,便道,“花花?”
花花轉眸來看,幾瞬間那眉眼間與小家似是一般模樣,何支心下一跳,不禁愣住沒有說話。兔兒正逗著花花懷中的小寶寶,見何支神色怪異,便道,“何支你怎麼了?”
何支這才回神,眨了眨眼睛,道,“沒什麼。”又道,“花花,你幹什麼這麼嚴肅?”
花花愣了愣,便咧嘴一笑,道,“沒什麼呀~只是想到些事情。”
何支道,“你說。”
花花微微一笑,輕輕搖首,似嘆非嘆的模樣。兔兒便道,“誒呀,你這樣正經做什麼。”
花花看了她一眼,復又轉眸開去,道,“人說天道好還,善惡有報,我忽然覺得,似乎不是這個道理。”
何支與兔兒皆是一愣,不知他因而有此說,又聽他道,“善何時有還,惡何時有報?一旦到死,皆為塵埃,或長或短,報與不報有何區別?善人在世為苦,惡人鄉間稱霸,若說這是天道待還,我不知其何解。惡為念時,不止不滅,待其傷人作惡,猶不得報。與其用這天道來安慰自己,倒不如說天使惡生、令惡行,縱容禍患,為禍人間。”
何支與兔兒聽罷,不由心驚肉跳,兔兒即刻捂住他的嘴,低聲呵斥道,“花花!這種話怎麼能亂說!”
何支亦道,“不平之事常有,可人間正義仍存,好人還是多數,壞人不過極少啊!”
花花推開兔兒的手,將嬰兒放入她懷中,正欲作色,卻聽晴空之中劈過一道驚天響雷。幾人皆是大驚失色,待這雷聲響過,眾人便見花花踉蹌幾步,忽地跌坐在地,面上冷汗涔涔。
眾人忙聚上前來,花花揮了揮手,道無事。何支見狀,不由道,“天下雖有惡事,但終究只是心術不正之人的錯誤。事在人為,天意是無法改變的。倘若我們心存正義,多多行善,自然也是好機緣的。”
花花搖了搖頭,不肯說話,忽又慢慢抬首,看了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