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然而我卻不知道,當我這樣選擇的時候,我卻從沒有想過秋陽,他是這樣緊緊地依戀著我,我卻一直為他創造著最艱苦的條件。雖然我必須要承認,對秋陽的擁抱我並沒有產生強烈的感覺,可卻讓我靠在他肩頭的那一刻突然之間明白,我應該珍視眼前的生活,包括眼前依戀著我的人。
半年之後,我順利畢業了。
再一年之後,我和秋陽結婚了。張延森參加了我們的婚禮,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朝我走過來,“阮微,我說過,秋陽很適合你,祝你們幸福。”
張騎士(17)
“謝謝。”我點點頭。
就這樣結婚了,再半年之後,我和秋陽回去了美國,關於我和張延森的所有事情,我沒有跟秋陽講過,不知道這是否算是一種對過去的背叛,但我想,如果我告訴他,那應該會是一種對現在的傷害,用過去的背叛來交換現在的傷害,也許是不等價。至於張延森,我想我是愛他的。至少曾經愛過,或許直到現在仍然是。但我知道,我的先生秋陽是一個很好的丈夫,他總是給予我充分的包容,但有時候選擇跟一個人生活跟愛情沒有關係,只是因為他適合一起生活,適合一起過下去。
秋陽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我在這裡唸了研究生,又一年之後,我找到了一個諮詢師的工作,看起來很幸福的生活,慢慢地繼續著,忙碌,緊湊,彷彿我已經沒有過去,沒有陰影。我想這應該就是我的命運。雖然在某些時刻,我依舊會孤獨,但不知道孤獨是不是已經成為我命定的情緒,無論在哪裡,無論在何時。
兩年之後的一日,吃早飯的時候,秋陽說:“阮微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二十八歲了。”
“真的嗎?我都要忘了。”
“我們要孩子吧,爸爸媽媽都覺得該有孩子了,”秋陽對我說,“你辭職吧,就算是為了我。”
那兩年,我彷彿只做了三件事。
我辭職了。
我和秋陽從波士頓搬家。
我跟秋陽說我想回家看看爸媽,回了一次中國,但我沒有回家,在機場張延森來接我,他遠遠地朝我招手,只看他一眼,又是眼淚,我的心劇烈地跳著,跳著,我,我沒辦法呼吸,為什麼無論張延森對我做什麼,無論他對我說什麼,甚至是他對我什麼都不做,我都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我始終看不見他的樣子,只知道他像是一個騎士,在世界,在天邊,在盡頭,我看不見,我也感覺不到,只能這樣抱著他,秋陽,親愛的,請原諒我,就像是以前一樣,原諒我。
我終於懷孕了,預產期在今年的秋天,這個小生命的到來讓我的生活開始變得有一些辛苦,然而我最大的變化並不是這些,而是當我發現自己正在孕育一個生命時,我無法堂而皇之地像以前一樣想起張延森,想起我和他曾有過的生活,每當我想起我曾和他共度的那些時光,那些細節,我的心總是不可遏止地陷入一種無法闡釋的愧疚裡,我的孩子,終於教會了我廉恥之心,讓我回歸傳統,讓我無法消受現今的幸福,更無法面對秋陽,更可怕的是,我不知道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對不起……
音樂一直在繼續,那些聖潔動人的歌曲,那些動聽的旋律,孩子們用心地演奏著,那些旋律彷彿是上帝的目光。
“秋陽……”我喊他的名字,眼淚湧了上來,“秋陽,我們……”
他把手指放到唇邊,“噓……”眼睛一直看著臺上。
我看見了貝貝,那是秋陽最可愛最美麗的侄女,她是那麼美麗的小女孩,站在那裡彷彿是天使,金色的燈光照下來,她戴著白色的小翅膀在那裡歌唱:“Charity suffereth long; and is kind; charity envieth not; charity vaunteth 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