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可置之不理的,她氣自己為什麼還要擔心他。
幸好他酒品不錯,沒有發酒瘋,安靜的把沉重的身子倚在她身上,任由她扶著上了二樓。
她把他扶進隔壁的客房,這房間原本被規劃當做他們嬰兒房的。
他說要生一男一女,他要有兒子有女兒,有兒子跟他一起打球,女兒向他撒嬌,這樣人生才算圓滿。
她卻堅持不要兒子,只要生女兒,理由是,如果兒子像他一樣自大臭屁,她會很想打他。
一切顯得如此遙不可及,他們還沒一起實現夢想,他就離開了……
“居然還睡得著?”凝視著沉睡的他,她深蹙著眉心。“你的良心果然被狗咬了沒錯。”
她強迫自己離開房間,不要再看著他,否則她會迷失自己。
事實上,就算離開了房間,她也迷失了,她大可以回自己住處睡的,可是她卻選擇留下來。
不想承認,卻潛意識想留在有他的地方……
女人,難道真的天生就把愛情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可以在沒有她的地方好吃好睡的生活了三年,她卻費勁千辛萬苦才熬了過來。
這些,他可知道?
這一夜極不平靜,她睡得很不安穩,不知道是否因為隔壁睡了一個他。她一直睡睡醒醒,過了凌晨三點才真正入睡。
入睡後,卻又是一陣煎熬,她作了惡夢。
夢裡,吳小弟的爸爸拿著斧頭在暗夜的森林裡追殺她,她身上已經血跡斑斑,他卻還是不放過她……
他終於追了上來了,她站在懸崖邊,後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山谷,前面是欲置她於死地的恐怖狂徒,看到她沒有退路了,他瞪凸了雙眼,高舉斧頭朝她砍過來,她瞬間被剖成了兩半……
她瘋狂的尖叫,看見自己的身體被砍成兩半,鮮血狂噴……
“醒醒!快點醒醒!”
有人在搖她,她睜開了眼睛。
幽柔燈光中,她看清楚是自己的房間,還有她床邊的人。她慢慢的清醒了,感覺汗水浸溼了薄薄的絲質睡衣,很不舒服。
“你作了惡夢。”於泳緊握著她的手,蹙眉問道:“怎麼回事?你幾乎不會作惡夢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原來是作夢,嚇死我了……”她心有餘悸,心臟狂跳,感覺自己還身處在夢境裡。
“夢到什麼了?”他的目光緊盯著她,“你甚至發出了尖叫。”
她一臉蒼白。“我夢到有個病患家屬在追殺我,可能是早上他緊抓著我的手恐嚇我,才會作這種夢……我以為自己不在意,原來我很怕。”
於泳的雙眉緊皺,神情在瞬間變得凝重又嚴肅。“你手上的瘀傷就是他弄的?”
晚上她進書房時,他就看到了,當時不以為意,以為是她自己不小心碰撞到的,想不到竟然是有人想要對她不利。
“嗯。”她點了點頭。
“我明天就去找那個人!”他憤憤的咬著牙根,信誓旦旦的說。
她訝異的看著他,無法理解他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為了不再被他揶揄,也不想往自己臉上貼金,她自嘲的說:“原來你還關心我啊,真是令我受寵若驚,不過,這樣應該不算自信過了頭吧?”
她睡前明明把房門上鎖了,他是怎麼進來的?
她艱澀的想著,難道他還記得備用鑰匙放在哪裡?早知道他有回來的一天,她應該換地方放的。
“對不起……”他驀然緊緊擁住她柔軟的身軀,沙啞的嗓音迴盪在她耳畔。“你一定很傷心,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一走了之,我應該向你解釋,夠怪我沒有耐性,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沒聽錯吧?”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淚水也旋即湧入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