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可是那滿眼的淚卻早已是宣告了一切,沐風寨上的人蓄勢待發,木素青按下段小寧的手,“先救水館主要緊。”
段小寧早已是亂了分寸,她不知她姐何時竟會招惹這樣的人,可看她的意思卻連一點躲的意味都沒有,段小寧目光一掃水霓裳頸上的傷口,而那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你戢上有毒?”段小寧轉過身怒目而視,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毒婦啊?江洋大盜也得講江湖規矩的。
“還想她活,你們馬上出去。”沐風揚冷著一張臉說到,而後隨手扔給木素青一樣東西,“這是治火鱗堂堂主的解藥。雨停了,你們就走吧。”說完竟是看都不看幾人一眼,眼睛兀自盯著水霓裳。
段小寧壓根不相信這個傷她姐之人又會救她,木素青一把拉過她,沐風揚看水霓裳的眼神太奇怪,而水霓裳,兩人之間的糾葛,絕非外人能訴得清,而今她自是中了沐風揚的毒,也只有她能解。隨和蘇慈等人將段小寧拖了出去。
“寨主……”
“你們也出去。”
“遵命。”
她望著臥榻之上已經昏迷的人,眼裡的她模糊不清,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那粉嫩肌膚上還有雨水吹打的痕跡,她拿手掌輕輕給她擦拭著,而今,遠在不知何處的人竟卻在咫尺,可是那頸下黑色的血,咫尺天涯,原來咫尺,不過是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天涯,她湊過身去,撕下水霓裳的衣裳,那精緻的鎖骨曾讓她每每留戀,雨夜,本不該是故人相聚的暗夜,沐風揚撕開她衣裳的手頓在那裡,她想起長兄寧死不願閉上的眼,嘴裡一直嚷著讓她為他報仇,當年她就殺不了水霓裳,而今,可又怎下得了手,“霓裳,你告訴我,你究竟要什麼?”她低頭,湊到她脖頸處,一口一口將黑血吸出來,直到血成鮮紅色之時,她將她重放回床頭,取過藥喂她喝下。
卻是再不願看她一眼,出了簾子,交待下人好生照看,竟是不知去往了何處,那夜,下著大雨,她竟是騎上馬,在雨中繞著沐風寨跑了無數圈,雨絲輕拍在她臉上,她使勁地揮著馬鞭,催促著那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那馬也不知今日主人是怎麼了,最後跑得太急,一不小心將主人摔了下去,沐風揚實在累極了,躺在雨地裡,再也不願起來,前塵往事早是心有千千結,只雙手交叉著,輕輕攏著手臂,那背微弓著,雨夜悽清,無限蕭索。要她如何忘?那些曾經深入骨髓的過往,她抱著她的腰,坐在馬背上,在整個京都的草原上馳騁,風吹過她的髮絲,拂在她面頰上的如痴如醉,她又如何能忘,她牽著她的手,在十五花燈節的那天,那麼擁擠的人潮,她掌心裡全是汗,卻依然不放手,怕一不小心就丟失了她,擁著她,那麼暖,看著街市上那一盞一盞的花燈,她買下最絢爛的那一盞給她,她笑得媚眼如花。她又如何能忘?她喝到微醺時,翩翩起舞的嬌軀扭出的萬種風情,那種魅惑下痴痴地守望,又怎會是假?她那樣柔情似水,溫和調皮的一個人,怎會如此毒如蛇蠍,處心積慮地一步一步將她長兄殺死?
翌日,水霓裳微弱地醒來,因失血過多,而顯得相當虛弱,再見時,沐風揚早已換了一副嘴臉,湊過身,將她的下巴鉗住,“你終於是醒了,如此毒如蛇蠍的女人就連閻王都不肯收。”
“不是閻王不肯收,是你從未想過要我的命”水霓裳吸了吸氣,下巴被沐風揚鉗得生疼。
“也對,當日我就答應過我長兄,不會如此輕易讓你死。”沐風揚望著她義正言辭地說到,似乎昨夜山間那蕭索的背影從不與這人相關。
華子軒服過解藥之後,那掌心中的烏黑逐漸散去,沒過多久就醒轉了過來,那夜,段小寧擔心了一晚,待四更之時,就起身前往沐風揚的臥房裡,那個女人坐在床榻旁,那雙手還緊握著她姐的手,再看水霓裳的神色已經緩和了許多,剛想踏進房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