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榻邊,拿起薄被給他蓋上,盯著他又發了會兒呆,直至聽到外頭的腳步聲,這才悄無聲息地回到書案旁。
在房門被敲響前,姜珩已經壓低了聲音道:&ldo;進來。&rdo;
裝睡的沈止心情複雜,頗有種詭異的負罪感。
殿下還真是……體貼啊。
外面的人依言直接推門而入,彎了彎腰正要說話,又被姜珩冷冷暼了眼,聲音依舊壓得低低的,有種男人才有的低沉磁性:&ldo;聲音小點。&rdo;
飛卿一愣,飛快瞄了眼躺在軟榻上的人,臉色頓時不太好看,又被他強壓下去,聲音低低的:&ldo;屬下見過殿下。&rdo;
姜珩&ldo;嗯&rdo;了聲:&ldo;查到了嗎。&rdo;
&ldo;查到了。&rdo;飛卿忍不住又多看了榻上的沈止兩眼,神色有些猶豫。
姜珩道:&ldo;無妨。&rdo;
飛卿只好道:&ldo;果然北鎮撫司有jian細,不出意外應當是南鎮撫司從外頭找去的人。聖上此次似乎真的準備徹查一番,只是線索斷得乾淨利落,縱然知道有問題,也查不出什麼了。&rdo;
或者說,皇帝暫時還不想為了自己的這個倒黴女兒真正動手去查一查。
飛卿自然不敢說出來。
&ldo;人呢?&rdo;
&ldo;查到他出了京城,屬下一路跟去,追了幾日才追到他,只是……&rdo;飛卿眉間籠上不安,頭埋得更低,&ldo;他已經死在一個破廟裡,身邊散落著一些銀子,貼身帶著幾萬兩的銀票。屬下拿回來同流羽對了一下票號,是假的。&rdo;
姜珩頓了頓,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重點卻不在死人身上:&ldo;假銀票?&rdo;
飛卿見他注意力轉移,從懷中摸出銀票遞上書案。
早在宣和十五年,朝廷便流出了官家銀票,比錢莊印行的銀票面額普遍要大,都蓋有戶部官印,只是印發得少,大多也是用在諸如添置糧糙等公事上,一般都是大商賈或者官家人在用,年底會進行回收。
姜珩拿起那張朝廷銀票反覆看了片刻,冷笑一聲:&ldo;他們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rdo;
飛卿垂頭不語。
姜珩卻不再多說什麼,點點頭道:&ldo;辛苦了,下去歇著吧。&rdo;
飛卿欲言又止,姜珩猜出他想說什麼,淡淡道:&ldo;就是他,下去吧。&rdo;
事不過三,姜珩說了兩遍下去,飛卿不敢再違背,退出書房前還輕手輕腳地關了房門。
猝不及防聽到這些事的沈止內心複雜。
他安安靜靜地躺著,要死不活地反思:我到底為什麼要躺在這兒裝死。
阿九啊阿九,你們出去跑跑腿,買買家用,跑得真夠遠,買得真不一般,值得這御前一等帶刀侍衛的職位了。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沈止依舊處於知道了大秘密的不安之中,好容易逼自己快睡著時,臉頰忽然被什麼溫涼的東西戳了一下。
沈止:&ldo;……&rdo;
他儘量放鬆著肢體不敢動彈,隨即又覺得自己的臉被捏了一下,公主殿下似乎覺得挺好玩,又捏又掐地折騰了會兒,沈止忍無可忍地睜開眼。
姜珩收回手:&ldo;肯睜眼了?&rdo;
沈止驚出一身冷汗,面上好脾氣地笑笑,溫聲道:&ldo;被您這樣搓揉,下官睡得再實都得醒了。&rdo;
姜珩從鼻腔裡輕哼出一聲,盯了他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