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裡躺了幾日,端午前一日被請了出去。
出去時還有點不情願‐‐太清閒了,彷彿什麼都不用想。
然而一出來,又得去戶部忙活。
姜珩把戶部的人抓得七七八八,有意無意地把那幾個愛說閒話的也抓去了,沒放出來,結果戶部太空,活全落到了&ldo;得幸&rdo;回來的幾個人身上。
沈止忙得焦頭爛額,好容易活過一日,轉頭又是端午。但凡這種節日,宮中都會設宴,不管百官是不是想同家人好好吃頓飯糰團圓圓,不想參加‐‐反正必須去。
以前沈止作為清閒的沈家大公子,若是實在不想去,裝個病就罷了。現在卻是不得不去了。
不過想想能見到姜珩,沈止又覺得沒那麼糟糕。可再一想,見面了也只是無言相對,都不能多看一眼,又覺得頗為愁苦。
要是一切早點結束多好‐‐無論結果是好是壞,至少不像現在這般煎熬。
他近來有時憂愁難掩,沈唯風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情,忍不住也多看了他兩眼,面色嚴厲,語氣倒是緩和許多:&ldo;凡事不要想太多,你為其傷神,卻說不定不是這麼回事。&rdo;
沈止倒笑了:&ldo;爹說得是,只是若不多作考量,萬一呢。兒子不會因為那些想法就畏縮不前,優柔寡斷,您盡可放心。&rdo;
沈唯風沒說話。
沈止不但同他母親長得像,脾氣像,連性子和心底某些地方都極為相似。固執一件事時,旁人勸告,他們面上微笑著應了,實則卻左耳進右耳出,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語氣難得又溫和了一分:&ldo;出了什麼事還有我。&rdo;
沈止含笑道:&ldo;您是家裡的頂樑柱。&rdo;
只是他現在想站起來,同家裡的頂樑柱一起撐住,保護弟弟妹妹,姜珩。
沈唯風不置可否,沒再說話。
晚宴上不可避免地碰上了衛適之。
後者很默契地沒在他眼前晃悠許久,沈止目光漠然,目光掃過去時,卻還是注意到了衛適之脖頸上淺淺的痕跡。
他抿抿唇,不著痕跡地又看了眼他的肩膀,客套疏離地拱了拱手,垂下眼笑著問了好,便隨著引路的宮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沈止是準備晚上偷看姜珩,畢竟他的殿下&ldo;秀色可餐&rdo;,然而整個晚上姜珩都沒來。
這個晚宴註定了不會很太平,常貴妃紅著眼,維持著微薄的高貴典雅,在高座上盈盈笑著。沈止想起常軻,有些好奇,尋了個同僚,東扯西拉地聊了會兒,正要問到關鍵,衛適之忽然扔了酒杯,過來拉起沈止。
沈止皺眉,然而衛適之力氣出奇的大,趁眾人不注意,把他拉出了大殿。離開了大殿,沈止才收了和善微笑的模樣,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衛適之卻沒放開他。
他沒辦法,只能抬頭去看衛適之:&ldo;有事?&rdo;
衛適之看他終於肯正眼看自己了,這才放開他,抱著手道:&ldo;你想打聽常大將軍的事?&rdo;
沈止微笑看他,不言不語。
衛適之看他笑得假,又是煩躁,卻又有點賤兮兮的歡喜‐‐管他真假,反正是對他笑了。他恨恨地?抓了抓頭髮,道:&ldo;你與其花費精力去同其他人旁敲側擊,不如來問我,陛下吩咐北鎮撫司全權聽昭王的,聽他調遣,他可一點都不客氣。&rdo;
沈止退了兩步,離衛適之遠了點,道:&ldo;不必。&rdo;
他不接受衛適之的情意,再接受他的好意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