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旁閉目養神的鄭石就如同一隻機警的貓兒般,立刻睜圓了雙眼,咳了一聲。
楚歌不理會他,再翻個身,裹在身上的夾被和外袍都散開,青絲鋪散開來,雪白的中衣明晃晃地,月光中觸目驚心般動人。
她故意地呢喃幾句,臉頰在被褥間蹭了幾蹭,又假作睡熟。
鄭石過來,沒有碰她,反而推了推她身邊的那名黑狼衛,悄悄說:“梁乙,往邊上靠靠。”
梁乙就是說夢話的那個黑狼衛,是這些人中年齡最小的一個,睡得正香甜中被推醒,睜開大眼睛茫然地望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連忙退著向南邊擠過去。
不過楚歌早已將他的外袍壓在了身子底下,梁乙一退,她反而拉住了那袍子,口裡喃喃地:“春官兒,別走。”
幾名黑狼衛跟了她時候不短,焉能不知道“春官兒”是誰?鄭石立刻皺起了眉頭,而那個叫梁乙的半大孩子,更是紅暈飛了滿臉。
鄭石伸手將那梁乙的袍子從楚歌手中拉出,輕聲喚道:“小侯爺?”
楚歌這才“驚醒”,起來看看,笑問:“怎麼都醒著嗎?”說著,坐起來整理了衣衫,才蹙眉說:“梁乙,你既然醒了,陪我到外面去走走。”
梁乙本能應了一聲,又覺得不妥,回頭請示性地看鄭石。
楚歌心中暗暗好笑,估計鄭石私下裡也警告過他們什麼了吧?這樣防賊一樣地防她,不給點顏色怎麼成?
鄭石果然開口:“小侯爺要去哪裡?這麼深的夜,還是不要出去了吧?”
楚歌不理他,下了床,陪著笑叫梁乙:“和我一起去吧,一個人有些害怕。”
鄭石當然不能讓梁乙隨她一起,卻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只說:“小侯爺若真要去,還是屬下跟著吧,總是放心些。”
楚歌本來就是要誘他上鉤,推脫了幾句,也就應了。
出了門,鄭石還是如以往一般,不遠不近綴在後面,但楚歌今夜卻斷不容他如此了。方才藉著拉梁乙袍袖的機會,她已經將那小韶子製成的藥粉灑在了上面,並藉此比較輕易地暗示鄭石隨她出來;那麼下面,就是要進行催眠這位四品黑狼衛的嘗試了。
楚歌往曠無人跡的村外田野走了一會兒,堪堪快到了林子邊兒上,確定離那兩間茅屋已經很遠,便返身道:“鄭石,我有話問你。”
她的表情十分嚴肅,那種質問的口氣就像是拿住了鄭石的什麼把柄,要進行訊問一般。
這是她慣用的伎倆了,先行震懾住對方的心神,把對方的注意力集中在一點上,是催眠術成功的關鍵。那次成功地催眠武青,就是了小韶子和這種方式綜合應用的成功案例。
她這次催眠鄭石,可是十分地鄭重,畢竟,前兩次,在謝聆春和林逍那裡都失敗而歸,給了她很大的打擊。
“鄭石,你是七年前的那個秋天入京開始跟隨陛下的對吧?沒想到先帝訓練的這些黑狼衛還真是紀律嚴明,居然在先帝辭世九年之後,還能在楚郡侯的滔天權勢之下,再次秘密聯絡當今陛下,效忠皇室。”
楚歌話說得波瀾不興,但是聽在鄭石耳朵裡,卻是字字驚心。因為這至少證明了一點:楚歌所擁有的情報系統已經不可小覷,這樣隱秘的訊息,就是血衣衛,當年也完全被瞞了過去,而楚歌能夠知道,無外兩條途徑:來自從前的楚縉,或現在的謝聆春。
無論哪個渠道,都足夠駭人聽聞,可以說明很多事情。
愣怔之間,鄭石沒有注意到楚歌已經來到了面前。月光之下,她秀美的青絲隨同紗袍臨風起舞,飄靈如……魅。
“在猜是誰告訴我的是吧?”她盈盈笑著,展開目光攻勢,“估計你也想不到。”
她忽然抖出一方繡帕,黃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