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從褡褳裡掏出一把翠綠色的草藥,聞了聞,皺眉道:“比不上軍陣用的回光散,只是草莽偏方。”
“那也要拿了回去,寶二爺說過的,讓我們把東西帶回去。”
周雲此時,對寶玉簡直是敬佩有加。
本來他覺得,既然折斷過一次,寶二爺還要再折斷一次樂陽申等人的骨頭,委實有點過了,但是此時,已然證實了寶玉的考量。
周雲把褡褳系在腰間,招呼刀郎回去。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們還有人?”
樂陽申驚聲怒叫道。
刀郎踹了樂陽申一腳,笑吟吟的把胳膊搭在周雲的肩膀上,揶揄道:“我可不知道你們藏著人,是寶二爺說了,你不太正常。”
“怎麼不正常了?”
“不知道,去問寶二爺吧。”
“沒門,老子以後見了他就繞開三萬裡!”
繞開三萬裡,自然是個說笑,但是退避三舍,真個是樂陽申真實的想法。
對樂陽申來說,被欺辱了沒關係,他們早就習慣,
受傷了也沒關係,只要不殘廢就好。
但是有一點,在他們的生存之道中,絕對不存在硬碰鐵板的這一條。
沒好處去碰鐵板的話,他們早就挺屍在了荒野,而賈寶玉,在國公府還是國公府的今天,絕對是塊堅硬的鐵板。
遠處有山風呼嘯,隱約傳來野狼的飢鳴,空中也有大鳥出巢,其中吃肉的鳥類,分明也有不少。
二狗子慘笑道:“申哥兒,你還想著以後?再不給牛哥哥傳訊息,咱們就要喂野狼了。”
鐵蛋笑得更難看,道:“我這麼胖,喂鳥的可能性要大一點。”
樂陽申瞪了他們一眼,嘴唇嘟出奇怪的形狀,發出十分低沉,卻也很是悠遠,極為怪異的聲音出來。
沒多久,山道上就轟隆隆的跑過來一個人,光著上身,結實的肌肉上,到處糊著墨綠色的草藥。
“誰幹的?”
樂陽吟滿臉陰沉,冷哼道:“竟然被人一鍋端了,申哥兒,我早告訴過你不要那麼自大,這次又是誰幹的?”
“你瞧這模樣還有誰?整個流彩問天峰,還有誰敢招惹我這個法道臭蟲?”
“你還知道你名聲不好啊……”
樂陽吟想了一下,覺得今天鑽林子的應該是二狗,就在二狗的身上掏摸。
突然,樂陽吟瞪大眼睛,怒道:“草藥呢?”
“被拿走了。”
二狗子滿臉苦笑,哭道:“咱們安身立命的家底子被拿走了,那個賈寶玉,簡直就是隻狡詐的小狐狸!”
“人家本來就出身青丘狐族,你這是罵他,還是誇他?”
樂陽吟哼哼唧唧的,從身上摳出來幾塊墨綠色的草藥,給申哥兒三個挨邊包紮了,然後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痛痛痛痛痛痛!!!”
撕心裂肺的慘叫過後,申哥兒和兩個憊懶的傢伙立馬盯著樂陽吟,滿臉都是古怪的表情。
“看什麼?沒見過我錘鍊氣力受傷的樣子?”
樂陽吟老臉一紅,從懷裡掏摸出四個銀錁子,精準的砸進樂陽申的懷裡。
“這是剛打劫來的,拿去買靈脂墨。十扣紙沒用完吧?要是用完了,我接下來還有銀子拿。”
樂陽申用古怪的音調問道:“打劫的銀子?這幾座山頭上還有誰沒被你打劫過?你又是打劫的誰?”
“當然是賈寶玉!”
樂陽吟一臉驕傲道:“我可是一拳頭一個,讓他們乖乖的交出了雙倍的銀子。”
“可我看賈寶玉沒受傷啊。”
“那是我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