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不到人,大家便不得消停。”
眾廂兵面面相覷,折騰了一晚上,這都天亮了,還不得安生,知府大人這是發了瘋不成?眾人心裡焦躁,肚子裡也開始嘀咕罵娘;朱世庸瞪眼喝道:“還不趕緊行動,在等什麼?難道要本府八抬大轎請你們辦差不成?”
眾人不情不願的緩慢蠕動分頭列隊,一個膽怯怯的聲音從角落裡響起道:“那個……府尊大人,您是說要找這家和豐樓的女東家是麼?”
朱世庸罵道:“你耳朵聾了麼?本官說的不夠清楚麼?”
那人趕緊道:“剛才卑職去北城搜查,好像在一間宅院中見到了那個晏東家。”
朱世庸心頭狂喜,忙道:“是麼?是不是年方二十許人,生的美貌的很?”
那人道:“是是是。”
朱世庸舉手便打了那人幾個大嘴巴,罵道:“幹什麼不早說?你有何企圖?”
那人被抽的轉了個圈,雙頰火辣辣的疼,陪笑道:“卑職不知道大人要尋這個女子,卑職剛帶人返回府衙,聞衙門留守上官傳令說要我等來此處聽憑大人調遣,這才剛到,如何得知?”
朱世庸豈肯認錯,怒道:“休得狡辯,快帶路前去,那裡有多少人?”
那廂兵都頭捂著腮幫子吐出一口血水道:“老老小小的不老少。”
朱世庸一喜道:“是了,定是蘇錦的家小在那裡,那晏碧雲孤身一人,帶著些隨從使女,哪來老老小小的家眷,這事準沒錯;你即刻頭前帶路,拿了人之後本府重重有賞。”
廂兵都頭轉悲為喜,不顧腮幫子疼痛紅腫,趕緊吆喝著手下數人集合往北帶路,朱世庸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尾隨而去,不一會便來到北城那座宅院前的拐角處;那都頭停步一指道:“就是那座宅院。”
朱世庸臉上似笑非笑,道:“還是個獨門獨院,看來是怕為人所發覺,馬上將這宅院團團圍住,決不能放走一個。”
……
晏家瞭望的伴當剛剛將官兵去而復返的訊息通知晏碧雲,外邊已經是腳步雜沓呼喝連聲,一眨眼之間,宅院已經被數百廂兵團團圍住了。
眾人驚慌失措,聚集到廳中看著晏碧雲,等待她發話;晏碧雲知道此刻絲毫不能慌亂,越是慌亂,便越會讓眾人驚慌失措。
形勢危險之極,前後左右都是廂兵圍困,朱世庸來勢洶洶看來像是要孤注一擲了,自己唯一能憑藉的便是晏家人的身份,只能憑此拖延,看看是否能有所轉機。
但晏碧雲也知道,朱世庸既然已經翻了臉,自己這個身份怕是也嚇不住他了,若是自己任憑他將蘇家上下從自己手中抓走,那自己還怎麼和蘇錦交代;而且朱世庸會以蘇錦家小為人質,逼迫蘇錦交出陳老根和那封子虛烏有的信,到時候再將證據毀去,只說抓逃犯之時誤羈了蘇家家小,吵到上面去,對朱世庸也沒有致命的懲罰。
這還罷了,萬一王夫人和蘇家使女落入朱世庸之手,只要有一個不測,從此之後蘇錦再不會相信自己,自己和蘇錦之間也就徹底的完了。
晏碧雲考慮的很清楚,她下定決心,到了關鍵時候不惜以死相抗,一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夫人在自己手中被抓走;但同時,這個決定一下,也就意味著今夜無幸,靠著手下的十來個伴當,想保護滿屋的婦孺老小,無異於痴人說夢。
院門哐哐想起,有人高聲叫道:“宅中人速速開門,廬州知府朱大人親自帶兵搜查逃犯,再不開門便砸門進去了。”
晏碧雲整整衣冠,邁步出廳來到院內,小穗兒柔娘等人亦步亦趨緊緊跟隨在她身後,個個面色凝重,知道今日這一關怕是過不去了,但只有慌張,卻並無膽怯。
“門外是廬州知府朱大人麼?奴家晏碧雲這廂有禮。”晏碧雲開門見山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