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想了想之後再補充道:“從我跟爹親在無為村定居下來後,亭蘭是我唯一的玩伴。”
所以呢?
尹水滸努力了,但他還是找不到重點。
“他跟你,還有霍西遊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只是他在我身邊的時間多點,與其說是朋友,更像是一個很照顧我的兄長。”
兄長?
就這樣?
尹水滸不明白了,直問:“但你同他訂了親不是?”
尚姍恍若未聞,搖晃著酒壺,感覺瓶中的液體晃動,清逸的面容上掛著淺淺的笑,忽然提起:“你記得的吧!我爹說過……人的命運就像紡織機上的線。”
又來?
尹水滸記得這事,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冒出她那套“人生是一塊布”的理論。
“每一條線都有它的脈絡,與周遭人交會之後,交織錯落出的成品,就是一個人的一生。”無視於他的疑惑,尚姍逕自說。
好似也沒指望尹水滸能懂,她輕啜一口佳釀,美眸輕閉,感受那陣熱辣一路燒進腹裡,過後,恍如自言自語那般地輕道:“亭蘭有個死劫,雖然是個再好不過的好人,可命中註定有個死劫。”
眉頭微擰,尹水滸不明白這當中的關聯。
“為了化這個劫,所以爹讓我們訂了親。”說得隨意,仍是閉著眼睛的尚姍,空著的右手伸出食指、於空中輕輕畫著小圈子,好似正沉浸於傳來的絲竹樂音之她漫不經心地續道:“就如同小時候我仰賴你們的福澤庇廕,爹也希望把亭蘭的命運跟我綁在一起,好助他度過那個劫數。”
“結果失敗了。”尹水滸指出顯而易見的事實。
尚姍恍若未聞,問道:“你知道,所謂的命由天定,指的是什麼嗎?”
面對這問題,尹水滸流露些許猶豫之色,不甚確定地回答:“一塊布?”
尚姍大笑出聲,因為這答案。
尹水滸有些些微怒,明明是她一直說命運是紡織機的線、是布匹的,現在又不對?
“抱歉抱歉,是我誤導了你。”尚姍笑到要流眼淚,拭去那淚液,更正道:“雖然我先前說命運像紡織機上的線,但紡織機上絲線的脈絡是固定的,是不?”
點點頭,尹水滸對基本的紡織方式還有點認識,大抵知曉她在形容什麼。
“這就是了。命由天定,你想想,那種註定該遇見什麼人、會遇上什麼事…的說法,說是註定,但跟絲線交織的固定脈絡豈不是一模一樣?”
尹水滸思索著,覺得這說法不但新鮮,還真有幾分道理。
“也之所以,命由天定,其實說的就是一個人的性格。”尚姍不禁嘆了口氣。
“過往,有太多太多命運不順遂的人想求我爹為他們改運,殊不知,是性格造就了一切,不順遂的命運,全是他們自己的個性所造成的。”
尹水滸問道:“所以,一個叭若想改變命運,就要想辦法改變自己?”
“沒錯!一個人若真想改運,唯一的方法只能內求,只有改變自己的處世態度與想法,機運跟著改變,命運自然也會隨之改變。”
“可是……有句話說:”狗改不了吃屎“,要改變一個人的個性,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尹水滸想得很實際。
“是啊,個性是與生俱來的,想改,若沒決心,談何容易?也因此,命運真的就是”命由天定“了。”尚姍嘆,幽幽說道:“就像亭蘭,他的善良是根深柢固改不了的,也因此,他註定躲不開死劫,註定要因為救東寶而死。”
說完,仰頭又是一口熱辣辣的酒,尚姍順勢閉上了眼,輕道:“有賴爹的幫忙,我見到了亭蘭最後一面,可以親自跟他道別,那時我答應他,要代他看這個世界,所以,現在該是離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