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秀才久久不出聲,於是又大聲叫起來,以此來提醒他自己的存在:“王浩大哥,你不能不管我啊,我爹孃可就我這麼一個兒子啊。”說完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並且還全都毫不客氣的蹭在了秀才乾淨的衣服上。
秀才只覺得自己被這貨給氣的腦袋疼,恨不得能抬起一腳把他踹飛出去。同時心裡更是心疼自己身上這件衣服,這可是自己對林果香軟磨硬泡並幫忙穿針才好不容易讓她給自己做的,雖然只是簡單的睡衣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是異常珍貴的,結果就這麼被這隻該死的耗子給毀了……
林方厚幾個小的距離秀才最近,尤其是幾個小的中各自最高的林方厚,藉著月光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自己這位脾氣溫和的姑父那抽搐的嘴角和極力控制情緒的表情,不由得低頭同情的瞟了一眼仍舊死死抱著姑父大腿哭號的耗子一眼,同時心裡提前替他默哀。
看來姑父這回是真的被惹怒了。這是林方厚腦袋裡冒出來的一個想法,他轉臉朝林方年他們偷偷使了個眼色,林方年他們接受到他的暗示之後都偷偷的往後退了一小步,然後又退了一步。誰說這個家裡只有老孃(姑姑)可怕的,其實老爹(姑父)也是很可怕的,只不過他平時都不表現出來而已。
耗子見秀才不為所動,於是眼珠子一轉,最後牙一咬把心一橫,乾脆閉上眼睛大聲道:“這次不是我們要來偷你家東西的,是我大舅和大舅母攛掇我來的!”他心裡則是說了一聲:對不起了,大舅,這會兒你侄子我也是性命難保所以你也別怪我不講親戚情面了。
再說了,哪怕宋冬天這個大舅跟他家再親近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反正話已經說開了,耗子心裡反倒沒什麼負擔了,他繼續大聲道:“大舅還說他有門道能把你們家這些腳踏車銷出去,到時候錢跟我們幾個對半分。”
耗子話一說完,林家眾人便瞪大了眼睛都說不出話來了,居然還有這種事!那宋冬天可真是夠無恥的,他可是秀才的親姐夫,居然能這麼不要臉的攛掇自己外甥來偷妻弟家的東西。
院子裡短暫的寂靜之後,林家眾人開始嗡嗡的小聲議論起來,秀才則是一張臉長成了茄子紫,接著又迅速變白,然後又轉青,最後變得青白交加,總之一張臉跟調色盤似的變來變去,五顏六色的。
秀才只覺得這會兒自己的腦袋都要被氣炸了,尤其是當耗子真的說出他是自己大姐夫和大姐兩人合謀攛掇的,就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接著什麼都聽不見了,耳邊只有嗡嗡的名叫聲,眼前更是金星亂舞。
林果香看見秀才有些站立不穩,搖晃著身子要跌倒的樣子,連忙跑過去伸手扶住他,心裡出了憤怒之外更多是替他感到不值,隱隱的感覺也有點不是滋味。秀才一直都很在意家人,哪怕是王柳那一家子那樣的極品他每次都忍了,就連原身和孩子以前被欺負他心疼之外還是咬牙忍了下來,其實並不是他有多善良溫和,最主要的還是希望一家人能和和樂樂的過日子。
也許他這樣顯得很自私,可是對於一個從小就再也沒有感受到親情溫暖的人來說,這樣的想法並不過分,難道渴望親情也有錯了嗎?
可是就是這樣,王家的這些人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到他頭上,這次更過分,居然攛掇別人來偷他家的東西。
秀才的胸腔裡血氣不斷翻湧,隱隱的有要跌倒的架勢。
林果香看著這樣的秀才,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她越過秀才對林四金他們開口道:“大哥,這裡沒事兒了……你們還是先回去睡覺吧,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明天還要去田裡幹活……”言下之意就是,大家多少給秀才留點面子吧,畢竟這也算是王家的家醜。
林四金他們也知道自己等人這會兒再留下來就顯得尷尬了,於是互相望了一眼,朝林果香點點頭便拿著農具魚貫出了林果香家的院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