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小青?”敖熾還是不敢相信。
我撇撇嘴:“獸人始終是妖怪。影響它們形態的,不僅僅是時間,也有可能是……‘蛋殼’。”
其實,不論那頭重傷布里曼他們的“未經證實”的白色獵豹,究竟是不是小青,我都確信,那片土地,又有了勇敢的守護者。
?尾聲?
熾熱的草原上,一對年輕的攝影師舉著相機,興奮地收集著眼前的每一處美景。
突然,女攝影師驚叫一聲,對準前方的草叢一串連拍。
“怎麼了?”她的男友從另一邊聞聲而來。
她舉著相機,詫異地幾乎說不出話來:“我看到一頭白色的獵豹!”
“眼花了吧?”男友當然是不信的,“獵豹數量已經很少了,更別說白色獵豹了。”
“真的!”女人把相機挪到他面前,將剛剛拍下來的一系列照片調出來給男友看。
可是所有照片裡,都只看到一道雪白的影子自草叢掠過,根本看不出是什麼。
太陽越升越高,飢渴的獅子趴在地上休息,羚羊們在遠處悠然散步,幾隻禿鷹忙著啄食斑馬骨架上的殘肉,黑犀牛歡快地在泥坑裡打滾。
這片土地,不論白晝還是夜晚,終於又回到了它該有的模樣。
當天際出現第一縷金線,鳥獸們開始熱鬧的合唱時,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高高的岩石上,蹲著一隻渾身雪白、姿態矯健的獵豹。它一直昂著頭,淺琥珀色的眼睛裡,一輪紅日正在冉冉而起。再過一會兒,當光線徹底穿透雲層,它的身體就會變得像金子般燦爛,這世上所有的力量與美麗,便都在這一刻了。
“爸爸,這裡,就交給我吧。”
他挺了挺腰,坐得更直。
以後,他都不會再管自己叫“小青”,小青只是住在蛋殼裡的一隻膽小的貓。而他是一隻獵豹,他的名字,叫“青”。
媽媽說,他出生時,她看見的,是草原上那片最廣闊,最鮮活的顏色。
第五章 懸壺
?楔子?
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苦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借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身心悽愴,勿避嶮巇,晝夜寒暑,飢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工夫形跡之心。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
——《大醫精誠》?孫思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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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緊閉的門窗嘎啦嘎啦直響,十幾張一模一樣的臉,瘋狂地朝牆上每一道縫隙裡擠,脹滿血絲的眼球,貪婪地往這座立在一片爛泥地上的鐵皮屋裡探看。
在這塊位於新德里南部的土地上,時時刻刻都有悶熱的怪味,從遠處那片沉睡中的貧民窟裡四散而出。
此地向來平靜,因為住在這裡的人每天只需要為一件事忙碌——填飽肚子。破屋與臭水溝之間,常有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也有推著舊腳踏車鬱郁而歸的男人,在妻兒期待的目光裡,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每隔一些時日,就會有虛弱的老人在飢餓或者疾病中走完一生,也有一些年輕人,因為不堪生活的沉重,選擇了最便宜但是最有效的老鼠藥。
但唯一慶幸的是,起碼他們還能看得起大夫。準確說,是有一位大夫願意來看他們,總是不收診金,離開時還會留下免費的藥品。每次在那些感激但又絕望的目光裡離開時,不苟言笑的他,只會留下一句話——淡定些吧。
問題是,現在的情況,很難讓人淡定啊!
鐵皮屋裡,甲乙面朝著我,用後背緊緊抵住被瘋狂搖動的大門,寒光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