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約十公分的毛筆揣在洛弗的衣兜裡,不長不短的藍頭髮,沾在他的袖口上。
一見這支毛筆,年長的法醫官頓時吃了一驚,喃喃道:“又是……判官?!”
訊息一出,立刻在警界引起了震動。
但凡有些年資的警員,都記得那個影子般存在的殺手——判官。
多年來,不止紐約,世界各地諸多“有罪而未受到法律懲戒”的人,都是判官的目標。而他每次下手時,都會在目標人物身上留下一支毛筆。而且,這判官來去無蹤,別說抓他歸案,連他的真面目都從來無人知曉。
但,十年前,判官突然銷聲匿跡。誰也未曾料到,同樣地犯案手法,又在此時重現江湖……
2
尋人符用過了,沒用。
蟲人也找過了,目前還沒反饋訊息回來。
現在是中午,初夏的陽光與海風讓世界無比明媚。海水的一邊,自由女神面容安詳,風韻猶在;海水的另一邊,一隻老妖怪氣急敗壞,站在人潮熙攘的紐約港,一遍又一遍地摁著手機上的重播鍵。
九厥的號碼,我已經播了不下五百次,永遠不在服務區。
別問我是怎麼從印度“嗖”一下來紐約的,一提就上火。紐約根本不在我的旅程計劃範圍內!
從第五篇那裡得來的“月隱娘”,給出的提示與以往大不相同,十三粒珠子同聲同氣地給了我同一個圖案,對,不是字,是圖案——一座橋,一座很中國式的古橋。
沒了,就這樣。
敖熾和甲乙看了半天,均表示緘默。還能怎樣,既然是一座中國模樣的橋,那就回家唄!我甚至都做好了訪遍組過各處橋樑的準備。
可就在我們預備離開印度的那天,就在我作為一個孕婦,突然胃口大發跑去路邊攤買咖哩肉餅時,就在我耐心等著攤主做餅子時,攤子背後那家賣二手電器的小店裡,一臺髒兮兮的電視機大聲地播放著某國際電視臺的“環球新聞”。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它一眼……敖熾跟我,同時“啊”了一聲。我連餅子都顧不得,一個箭步躥到電視機前,用力擦了擦眼睛。
新聞內容如下——備受關注的紐約市連環槍殺案,目前案情已有突破性進展,有關當局稱已鎖定了頭號嫌疑犯,並公佈了嫌犯的高畫質復原照片,目前正全力追緝中,並向公眾承諾,如有能提供嫌犯線索者,必有重獎。
但嚇著我的不是這新聞的內容,而是……嫌疑犯的“高畫質復原照片”!
一個男人,俯四十五度側臉大致可見,說的是高畫質復原。可細節還是不清楚,原圖應是從監控記錄中接取出來的模糊影象。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就算細節再不清楚,男人的眼耳鼻口輪廓,就算燒成了灰我也認得出!加上那滿腦袋該死的,獨一無二透心涼的……湖藍色頭髮!
當時我第一個念頭是,電視臺被黑了。第二個念頭是,你要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兒,好歹先把頭髮染一染吧!
三人之中,甲乙最淡定,他一邊啃咖哩肉餅,一邊慢吞吞地說:“紐約不太可能有那座橋的。”
但我跟敖熾都毫無猶豫,異口同聲:“去紐約!”
比起石頭,九厥更要緊。
於我而言,他是與敖熾一樣重要的人,友情與愛情一樣,不分高低。
在我還是初成人形,術法不精的小妖時,九厥就存在於我的生命裡。有償歲月,滄海桑田,他與我,是另一種不離不棄,互相扶持。
不過,對於敖熾的態度,我還是意外的。我們苦苦尋找的石頭,關乎她東海龍族的安危,可一見九厥有麻煩,他卻如此果斷。這廝不止一次地跟我說他最煩九厥了,原因一,長得帥。原因二,性格好。原因三,認識我的時間早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