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轉過頭來看著他,才有些擔憂地問,“你怎麼了?可是府裡有什麼事不好處理?”
白夫人聞言搖頭一笑:“含之的生辰快到了,我在想今年該怎麼給她過。老爺的朋友是一個人回來了,還是連帶家人一起回京的?”
謝家,芷言說那少年穿著是大家公子衣飾,卻面生的很,而且聽的明白那少年說他姓謝,難道是一家人?
“謝兄這次回來是回京述職的,以後就在京城安家了。他先帶了幼子回來安置住處,家人行李還得幾日才能到。”白恪明解釋,想起什麼似的笑著說,“說來,謝兄幼子正巧與含之一樣年紀。”
第四章 綢繆
情不知何所終,卻不經意間緣起。
白恪明離開後,想起他說的那句話,白夫人反覆思量,始終坐立不安,終於還是離了院子,踩著碎石小道,來到不遠處樹林隱映的一處小院子。
這座院子,算來應該是白府裡最小的一處,卻也是最精緻的一處。柳綠低垂,梧桐掩映,曲水小橋,亭臺花池,含之喜歡的各季花卉,在這小院子裡都能看得到,且都是最好的。從這些細微之處,足可見白夫人對含之的疼愛之情。
這是白夫人做主給含之建造的,選擇建造在主院旁邊,一方面是方便照顧含之,另一方面,也沒人敢隨意前來打擾,比選在安靜處更能阻了各含心思的人。
白夫人看著前面玲瓏小院,不禁蹙眉淺嘆。含之三歲上時,碰巧有一位前來化緣的師太看見在院子裡玩耍的她,臨走時說了句話讓自己極為震顫:“容貌極絕者,人易奪之,稍有不慎,波折從此生”。
到含之五歲上,偶爾見到她的人都禁不住誇讚她長得好看,即使那些夫人小姐有奉承之意,但她們乍一見到含之時的震驚也不是作假,師太的那句話經兩年琢磨已經成了白夫人的心病。從那時起,白夫人就對外說含之身子骨弱,經不起熱鬧,需靜養。為此她特意求了白恪明給含之另建起這座院子,連老夫人三番兩次的施壓都未能阻止。含之五歲起,府裡就很少能見到她的影子了,又過兩年,含之偶爾在府裡走動或者隨自己出去,臉上都蒙上了面紗。
當時含之年紀還小,眾人都未在意她的容貌,時間一久也只模糊覺得小孩子長得好看而已。尤其是大含之三歲的白珺瑤容貌日盛,先以少女姿態出現在人們面前,眾人更是忘記了含之,偶爾想起也是模糊印象,到底不如眼前見到的印象深刻,慢慢都認可了白珺瑤“第一美人”的名兒。
“含之,這會兒陽光正強,怎麼在院子看書,不怕傷了眼睛?”進得院子來,白夫人看見含之正坐在鞦韆上,手中捧著一本書優哉遊哉地看,掛在心上的憂思一下子去了大半,不自覺就笑起來。
“娘。”含之聽到聲音,歡喜叫了一聲,小跑撲進白夫人懷裡,“我剛開始看,還是在樹蔭下,不礙事。娘,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白夫人伸出手,捏下貼在含之眉角的花蕊,親暱蹭了蹭她的頭髮:“怎麼,娘過來看你還得挑時候?”
含之搖著白夫人胳膊撒嬌,又拉著白夫人一塊坐在鞦韆上,手託著下巴說話。
“含之,這麼多年連個朋友都沒有,這大好的天兒你也不能隨意去外面玩,怪不怪娘?”看著含之純真的笑,越發襯得容貌美絕,這要是擱在別人身上,肯定不會這麼遮著掩著,可因為自己的顧慮,讓含之青春年華,只能困子一方小院,即使這裡修得再美又能如何?想到這裡,白夫人心中一凝,不由得將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娘,是不是祖母和姨娘她們又說什麼了,我怎麼會怪娘呢?”含之拉著白夫人的手,將下巴擱在她肩上,眼睛直視著白夫人,“我自己的性子我還不知道麼,最討厭那些繁文縟節,也不愛堆起笑對認識不認識的人說各種奉承話。開心就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