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也相信沒有看錯含之的為人,當初她能得先帝青睞,本就是因她的淡定的自制力和不動聲色的掌控力,看宮中人心這麼多年,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含之知道太后在打量她,也不抬頭,只一味站著,她穩然不動的冷靜,終於讓太后出聲:“之前你的事哀家多少也聽過,不過哀家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然也不會答應讓你進宮,況且你也知道哀家答應你有靜塵師太的緣故在,你以後更要潔身自好。”
“是,含之知道。”含之垂眸輕聲應道。
“既然跟著哀家,出了宮如何哀家不限制你,只是在宮裡別喚‘含之’這個名兒了,哀家賜你一字為‘謹’,以後在宮裡你就叫‘白謹’吧。”
競華眉頭一皺想要再勸。那邊含之已經跪在地上謝恩:“白謹謝太后賜名。”
這時,門外一陣腳步聲,聲音並不大。只是這會兒殿內正靜,正好入了太后的耳朵。太后仿若沒有聽見。聽守在門口的宮女說德妃和寧王妃來請安,反而合目揮手錶示不見。
競華漸漸直起身來,瞥了一眼門口,笑道:“太后,我想帶著含之去我之前住的地方看看,若差不多讓她直接住那裡好了,省得折騰著給她騰地方。好不好?”
“隨你。”太后允道,“正好哀家也乏了,你正好別處逛逛。你也別急著出宮,這幾天陪著白謹好好熟悉熟悉這裡。”
“好。我好生給懷瑾講講太后的喜好,免得她惹太后生氣。”競華聽出太后刻意強調了“白謹”這個名字,心中不免有些感傷,面上卻儘量顯出輕鬆的表情來。
兩人往外走時,沒注意到身後太后半睜著眼睛看了含之一眼。眼中閃過一抹審視,而後歸於平靜。去年七月,靜塵師太歸京,恰逢皇后誕下龍子,當時請來靜塵師太為小皇子祈福。靜塵師太說了一句話——此子若遇見善緣,日後可護他一生安平。
善緣是誰?
白家含之。
她不明白靜塵師太為何會說這樣的話,但靜塵師太從未說過虛言,這也讓太后心中多了幾分思量。若不是靜塵師太當初一句話,她不會允許含之進宮,但正是因為靜塵師太那句話,讓她不得不多想,這個小皇子是皇上嫡子,若無差池便是未來太子,白家含之何德何能會和皇子的命運有牽連?宮中多見紅顏一朝失寵,但自古也有多少秘辛不為外人道,天道綱常,有人遵守,就註定有人例外,況且當初,含之還是入了帝王眼的人,她不能不防含之會掀起宮中變故。
競華和含之離了慈壽宮,順著大道往前走,不一會兒,果然被人攔下說德妃有請。
競華冷冷一笑,說道:“我這會兒奉了太后的話正忙呢,你家主子的事情如果不當緊,我稍後再過去跟她請安。”
前來傳話的太監一愣,也不敢開口反駁,忙請了罪一路小跑往不遠處的亭子跑去了。
“你不過剛露面就有人急著給你立規矩了,我說不讓你來還不聽。”競華瞥含之一眼,“太后那裡你也該小心伺候,‘謹’一字,可是好寫不好做。你呀,狠勁兒折騰自己吧。如今我也不放心寧王那裡給你傳信了,等我離開了宛京,一定老老實實給我寫信,知不知道,但凡讓我聽到你又做了出格的事,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自己做主的機會。”
“好啦,我答應你還不成麼。”含之,也就是白謹微微一笑,“我答……”
“含之,你回來了。”
“白含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含之也不理會,仍舊溫聲同競華說話:“這裡風大,你說這麼多不怕涼風嗆了嗓子。”
說完,她才抬起頭,看著前面的兩個人,微微屈膝道:“白謹見過德妃娘娘,見過王妃。”
“白含之,你以為改了名字你就是無辜的了?”謝靈姝冷冷抬頭看向白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