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看連姨娘搖頭表示不知,也不在意,“只是尚琪到底十六了,連門親事都還未定下來,不知情的人難免說我這個嫡母苛待他。”
聽到此處,連姨娘臉色發白,話音不穩地說:“夫人一向待尚琪極好,他也記在心裡的,斷不會向人抱怨……”
“你不用緊張辯解,碰上這種情況外人有想法正常,我還犯不著那你出氣。”林意寧停下,眼睛看著低頭不見眉眼的連姨娘,“老太太有打算我也不敢有異議,不過,既然老爺跟我提了,橫豎他喊我一聲‘母親’,這事我若還不管不問倒真說不過去。等我山上回來,會去找老太太說,你若有什麼想法,也可以先告訴老太太,尚琪的親事確實不能再拖了。”
“是。”連姨娘輕聲答應,她明白林意寧的意思,尚琪的婚事,老太太可以做主,但若當家主母想要插手,更是輕而易舉,何況,尚琪若想要走得更遠,還不能得罪夫人,“有夫人操心,是尚琪的福分。”
“尚琪到底是白家少爺,該他的我自有分寸。”林意寧接著說,“珺瑤是個難得的,我不常去宴會,尋常流行的首飾衣裳你就多留意,勤給她增添,莫讓外人看了笑話。”
連姨娘點頭,臉上已不復來時的輕鬆,雖還是溫婉寧柔,偶爾的小動作卻洩露她的謹慎。
林意寧冷眼看著人走出院子,彈彈衣袖鬆軟了身體,重又半躺下,將手疊放在腹部,合上的眼睛不漏半絲情緒。她不放心紫珣和絳瑛單獨留下,但林嬤嬤被兒子接走了,白家,除了她倆自己不敢輕信任何人,希望有人別這麼蠢,徒爭一些虛榮。
沒有人注意到,暖閣裡含之早就醒來,她站在窗戶旁邊的陰影處,靜靜看著外面,一言不發,許久,她輕輕將頭靠在牆上,眼神依舊看向閉目養神的林意寧。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她走到簾子旁邊,對正欲掀簾子的人淺淺一笑,無憂的模樣。
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林意寧伺候白恪明洗漱送他上朝,接著去白老夫人那裡請了個安,提前用過早飯後來到含之的院子。
等一切準備停當,天已經大亮,即使已經說過不用來送,連姨娘還是帶著白珺瑤和白尚琪早早站在門口,直到車子行了老遠才轉身進門。
轉彎時白含之從紗窗遠處瞧了瞧,林意寧只當她看白府也沒在意,卻聽到身邊小人兒低聲細喃:“果然人心最是難測。”
林意寧聽得不仔細,看她眉微微蹙著,遂伸手將她攬到懷裡,小心捏她臉頰:“小人兒一個,想什麼呢?”
“娘,我都這個年紀了,總有些閒愁感慨什麼的啊。”白含之眼睛眯著,一本正經地說,惹得林意寧忍不住笑開。
時間還早,就沒急著趕路,車穩穩前進,怎麼也得小半天才到。在車裡陪著林意寧說會子話,含之勸她眯會兒,自己也拿本書支著胳膊肘看。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一陣馬蹄聲從後面傳來,速度很快地前進,不一會兒馬蹄聲就到前面了。含之只當是個趕路的,也沒在意。誰知,竟又聽著那馬蹄聲回來了,堪堪停在自家馬車外,含之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書,將窗紗掀開一個角。
“這位小哥,請問點微山還有多遠路程?”聲音清朗有禮,自帶著一種舒爽氣魄。
“依公子剛才速度,約莫一個時辰就可以到了。”車伕看打扮就知不是平常人家的,難得還這麼知禮,回話時自然就客氣許多。
“多謝!”問路的人雙手抱拳說道,隨即勒緊韁繩,將馬掉頭,轉身時瞥見車子裡的人正往外看,不及細瞧已經被遮蓋得嚴實,手指嫩白,應該是哪家小姐,他搖頭一笑,復又快馬向前。
林意寧已經醒來,正好看見白含之放下窗紗:“含之,瞧什麼呢?”
“有人問去點微山的路,我看那人有些眼熟。”含之看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