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宅子?多大宅子?&rdo;
&ldo;三進四出,是吉安大街那一片最大的了。&rdo;王軍笑著,又指向另一份,&ldo;這是委任狀,委任平喜大人入新設司邦府,為副邦尹。&rdo;
&ldo;什麼?!&rdo;
平喜嚇得頓時站了起來,緊接著腿便錐心蝕骨疼起來,疼得他哇哇亂叫。
王軍還以為他是沒聽明白,再道:&ldo;這司邦府是新設的官職,城以上的為司邦,下設司縣、司鎮……&rdo;
&ldo;不是,我是……&rdo;平喜語無倫次道,&ldo;我是還沒做好準備,怎麼就當副城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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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快點快點,要趕不上工期了!&rdo;天都城西郊,寧差褪下了戎裝,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站在人來人往中指揮著,&ldo;搞快點啊,一個個怎麼回事,沒吃飯啊?&rdo;
小兵們也不敢多說,只能勤勤懇懇地做事。
眼前是一整片的被剷平了的地,正有人不斷將石磚鋪上去。而在地的中央,好些人正用麻繩、圓木,拖著巨大的黑色石碑往正中挪。那石碑上刻滿了名字,雖然是這幾日趕工出來的,但匠人都請了二十幾個人,倒也精細宏偉得很。
兵士們喊著&ldo;一、二、三&rdo;地號子,來回重複,巨大的石碑在他們的調整下緩緩立起來,足有二層樓宇高。
&ldo;轟‐‐&rdo;
一聲巨響過後,石碑終於落地。
寧差仰起頭,從上到下將上面的名字一一看過。許多都是他不認識的,但也有些是他認得的‐‐這些都是在此次戰事中犧牲了的兵士之名,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人。他們的屍首幾乎都找不到了,能找到的也面目全非,不宜發還本家。而在其中,赫然還寫著&ldo;北堂列&rdo;。
正巧抬棺木的兵士來了,寧差回頭看了眼,問:&ldo;誰的棺?&rdo;
&ldo;是北堂將軍的……&rdo;
&ldo;行,往後放,輕點。&rdo;
看著金絲楠木的棺槨從他身邊過,寧差徐徐嘆了口氣,轉而又去指揮其他人做事了。
主上到底是給北堂列留足了體面,不提左丘之名,也不說背主之事。北堂列倒好像是與其他的兵士一般,為了赫連而犧牲。若不是如此,主上也不會安排他來‐‐這原是江意的差事。只是江意仍沒原諒北堂列,自然也不願意替他辦這身後事。
到底是結束了,雨過天晴後,生前事,莫計較。
而在天都城東郊的半山腰上,亦有人在替人處理後事。
皇甫軍的屍首幾乎都拖去亂葬崗燒了,皇甫淳也未有例外。倒不如說,赫連恆準許他就這麼輕鬆的火葬了,已是種仁慈。歷代君王,誰不對爭權之敵恨之入骨,死後也不會放過。不然有琴氏也不會憑白做了幾百年的賤籍罪人。
和泉戴了頂斗笠,站在兩座相守望著的無碑墳前,靜默無語了許久。
他手上還有挖過泥土留下的髒汙,但他也不在意。
&ldo;……說是半個主君,事我已畢,&rdo;良久後和泉低聲道,&ldo;此後兩不相欠,再無瓜葛,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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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這些剩餘的事,要花不少功夫;天都宮裡原有的內侍官員,赫連恆並未全換了。其中便包括專職祭祀的司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