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女子生產就如在鬼門關走一遭,生死難料你何必……”
“你在說什麼呀?”清如怨懟地瞟她一眼,彷彿她是什麼怪物。
這一眼便把她剛壓下的火完全挑了上來。
“我說事實!每個女子生產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頭,她柳兒倒黴,兩隻腳全進去了。如此而已,說錯什麼了?”
“生死是一回事,你看看你冷漠的樣子。她死了啊,為了生我的孩子,死掉了。若非你管教無方,明知柳兒與綠珠不和還叫兩人碰面,哪裡會有今天的慘狀!”
清如紅著眼,他心中的確悲傷。
雖不是很疼愛柳兒,畢竟與對方有肌膚之親還有了孩子。
叫他無動於衷他怎麼做的到?
柳兒死了,他擔心綠珠又去看了一眼,把柳兒沒了的事說給綠珠聽。
綠珠伏在枕上哭得死去活來,口口聲聲怪自己不該爭一時口舌之快,壞了柳妹妹性命。
他哭過一回方回了燕翎這裡,沒想到燕翎壓根不把柳兒的死當回事。
與綠珠相較,差別太大。即使他平日性子溫和,也忍不下去。
兩人大吵起來。
燕翎指責清如忘恩負義,忘了若非自己,他怎能升為三品大員。
又說他沒出息,這麼多年下來,朝中大人物認得不少,卻沒能力往上爬,是攤扶不起來的爛泥。
清如頭疼欲裂,燕翎吵起架來,總提舊事,還看不起他。
他一怒之下指著燕翎道,“你這麼厲害,現在女子也能讀書做女官,你如何不去?”
“你想去,想有成就,我不攔你。你離開這個家也隨你。你那麼能幹,別叫我們一群窩囊廢連累了你。”
燕翎終於哭起來,她為這個家興旺起來,做了那麼多事,一心巴望家族能一躍成為京城旺族。
所以才給清如納妾,自己毫不妒忌,為許家開枝散葉費盡心思。
到現在卻被清如指著鼻子罵她悍婦。
她心裡冷透了,指著外面,“出去。就便是我要走,也把我添的東西都還我。許清如你真是良心讓狗吃了。我若走了你自己想想這宅子倒不倒,你的一群兒女誰來照顧撫養。想好了可以給我一紙休書,我等著。”
她轉身回房閉門,將許清如關在外面。
清如在外頭坐了會兒,冷風一吹,頭腦清靜下來,也後悔方才話說重了。
他不願回去,去了綠珠那裡。綠珠見他臉色,便問,“夫君與主母吵架了?”
“這個家都指著主母操勞,柳兒去了,現在更依靠她,夫君先忍一時吧。”
“我瞧你操持得就不錯。為何要換成柳兒?”
“總是我哪裡沒討得主母歡心。”
“哼,這家未必只能她說了算,我說了就不算。”
第二日,眾姨娘曉得頭天沒過成生日,燕翎必定不樂,都早早來請安,連綠珠也拖著病怏怏的身子一步三喘地走入廳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