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顯得有些稀薄了。
左尋龍的衣衫突然如同被動風吹拂,獵措飛揚,將空氣擊得“啪啪”輕響,他的雙目像是在躲避陽光,漸漸眯起,眼中卻有精光閃掣。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牧野棲的劍尖上,此時,周遭的一切在他的感覺中都已不復存在,他的心中只剩下那一寸劍芒!劍尖緩緩揚起。
一切都是那麼平淡無奇。
左尋龍的瞳孔卻再度收縮,收縮如尖銳的針尖,可以錐破一切。因為,他隱隱感到對方那平淡無奇的舉措中,暗含劍術高手方有的不著痕跡。
“不著痕跡”是劍道中極高的境界,難道眼前這位如此年輕的劍客已達到了這種境界?抑或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左尋尤疑雲重重,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自劍尖移向了牧野棲的臉。
劍芒倏閃——就在他的目光移開的那一瞬間!牧野棲身劍合一,無窮無盡、無始無終的“太無劍法”已傾灑而出,他拿捏的時機極為準確,左尋龍的心神堪堪略作轉移,他便出手了。
左尋龍沉哼一聲,身形斜掠,與此同時,劍如驚虹,閃掣飄掠,瞬息之間萬變莫測,劍芒閃織如網。
金鐵交鳴之聲密如驟雨,一接之下,牧野棲的身軀倏然如毫無分量的輕羽般飄然掠起,劍如行雲流水,仍是直取左尋龍前胸。
左尋龍心中一沉,他赫然發現牧野棲的劍法竟是前後貫穿,渾如一體,無休無止,幾乎沒有任何滯納,連綿不絕,如此劍法,饒是左尋龍見多識廣,也呈聞所未聞了。
他卻不知“太無劍法”之精髓便在於一個“無”
字,此劍法中沒有可尋的固定劍招,它的劍招是因敵而生,因時而易,因事而發,猶如風中弱柳,可有千巧種飄拂的姿勢,猶如水中漣漪,有不計其數的波動。
世界雖大,終在虛空之下,劍招雖“無”,卻有無窮玄機。
崆峒劍派乃十大名門之一,與所有的名門正派一樣,其武功都是循序漸進,講求正統,左尋龍在崆峒劍法中浸淫了三十餘年,更是深受其薰陶,在名門正派的高手眼中,臨陣對敵,每一招都應是有根有基,有始有終,此時突然面對牧野棲的“太無劍法”,頓生茫然之感。
痴愚禪師不由苦苦思忖:“此年輕劍客究竟是何人門下弟子?這等劍法,我怎地聞所未聞?”其他幾位正盟高手亦有茫然不解之色。
斗轉星移間,左尋龍已出擊百餘招,卻仍是難分勝負,牧野棲手中之劍似乎有了生命與靈性,每一個角度方位的變化,無不包含天地至理,無懈可擊。
幾大正盟高手中有一人是天下鏢盟的沙湧江,此人本為廣成鏢局總鏢頭,聯結南北各大鏢局組成天下鏢盟正是由他提議而成。沙湧江此刻不由靠近痴愚禪師,道:“禪師,那年輕劍客的劍式非常古怪,似乎毫無招式,卻又妙然天成,信手揮灑就可克故——此人究竟是什麼門派中人?”
痴愚禪師自認為出家之人擔任正盟盟主,與佛門無求無爭之訓相悖,只是天下危傾,眾人又一致推薦,不得已而為之,眾人知他難處,亦極少當面稱之為“盟主”。
痴愚禪師聽罷搖頭道:“老衲也看不出他的劍法源自什麼門派,此時由場上情況看來,這少年劍客似乎遊刃有餘,略佔上風,其實從容飄逸本是他劍法的特點,左掌門人並未吃虧,但年輕劍客劍無招式,久戰下去,只怕對左掌門不利!”
他雖未明說,沙湧江也知痴愚禪師言下之意是說崆峒劍潔雖然不凡,卻終是劍招有限,若久戰下去,一旦牧野棲熟悉了左尋龍的劍法,自是大為不妙。
沙湧江暗歎一聲,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低聲道:“崆峒劍法中有一招‘吟風弄月’,武林中人一向只聞其名,未謀其面,據說這一招,才是崆峒劍法中最強的一式,不知左掌門會不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