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容誅,但冷囂被誅殺之後,墨門門內弟子本應盡釋前嫌才是,可北支卻念念不忘過去,
對南支百般指責,於是南北間隔不消反增。我們的大師伯正是厭倦了墨門內部紛爭,方遁入
空門,不再過問墨門中事。長此以往,墨門只怕永無重振之日了……”
別之棄慍怒道:“你是要指教我麼?你道我不知墨門南北兩支宜合不宜分?只是縱是北
支所有弟子可以摒棄前嫌,我別之棄卻無法做到!否則阿苗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寧!”
師一格見他提及師嫂之死。知道若再各持一辭,只會越說越僵,當下道:“姑且不論墨
門南北兩支孰對孰錯,師兄可知那重傷的年輕人並非墨門弟子,非但不是墨門弟子,且與墨
門無親無故,他之所以受傷,是仗義出手,為水族中人所傷。此人本為臨安武林世家白家的
三公子白辰,白家被風宮所滅後,他忍辱負重,屈身於風宮門下,伺機報仇,後為風宮識破,
被逐出風宮。他以一己之力,敢深入風宮龍潭虎|穴,足以讓人敬佩。師兄若是不救此人,豈
不有違師兄昔日心性?”
別之棄道:“他體內潛伏著三股內息,皆是極為強大,常人的軀體內若是隱有這三股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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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必定無法承受,猶如囊中盛物,若是所盛之物太多,終會漲破此囊。奇怪的是他雖然已
氣息全無,肢體卻並不僵硬,亦未腐敗,難道在無呼無吸之時,尚有精元氣神未曾散去?這
與常理可大大不符。”
師一格見他語氣鬆動,忙道:“他體內可是有蘊含土、水、火五行三氣的氣勁?”
別之棄點頭道:“正是。如此怪症我亦是聞所未聞,只是依據五行調和之理,推測若是
能將他體內的土、水、火化為一體,也許會有效,於是便將‘歸宗露’灌入他的體內……”
不等他說完,師一格有些意外地道:“師兄將‘歸宗露’也給他服下了?”
別之棄搖頭道:“不是服下,而是直接灌入。”
師一格心道:“歸宗露乃師兄珍而惜之的奇藥,當年他真氣逆岔而武功盡廢,是他生平
最大憾事,故這些年來,他一直潛心配製一種可以引衲融合體內逆岔真氣的藥物,最終制成
‘歸宗露’,此藥用在白辰身上,倒是頗為適宜。”想到這兒,他忙問道:“師兄為此子用
了‘歸宗露’的情形如何?”
別之棄嘆了一口氣,道:“墨東風的女兒已與他一同離去,離去時尚未醒過來,‘歸宗
露’雖有奇效,但此子是生是死尚難斷定,更不能說其藥效如何了。”說到這兒,他似乎不
經意地問道:“按理你上山時應當會在途中與他們相遇才是。”
師一格聽說別之棄已在白辰身上用了“歸宗露”,心中略寬,料想小草與白辰已在自己
趕往藥鼎山時先行離去了。師一格對救醒白辰並不抱什麼希望,他最擔心的是別之棄知道小
草的真實身分後,會因亡妻之恨,而對小草有所不利之舉,那麼墨門南北兩支的誤會將會更
深了。
但此時他卻一驚,道:“我上山時,未曾遇見任何人!”
別之棄已猜知這一點,此刻被他證實,頓時顯得有些不安了,他強自定神道:“莫非是
她走岔了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種猜測毫無根據,蒼白無力,說完後便沉默下來了。
想到小草那哀傷而絕望的眼神,師一格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沉聲道:“我去找
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