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為了不讓留義莊遭受滅頂之災,我勸他設法說服其父退出留義莊,他真的這麼做了,並
因此而進入了風宮。不知這次趕赴洛陽劍會是他自己的決定,還是風宮的佈署?”
牧野棲心道:“他自幼便沉默少言,沒想到其智慧竟不在我之下。雖然我先得一束曇菊,
但他得到的那束曇菊卻遠比我輕鬆,這自是因為他以計謀使姬泉心神不定,然後迅速挫敗對
手,對他人產生極大的震懾力,終事半而功倍!”
範離憎忖道:“我曾答應他,在他進入風宮後,只要他想脫離風宮,我一定盡力助他。
不知他會選擇怎樣一個時機離開風宮,他會不會說服其父以及葉姑姑一同離開風宮?”
牧野棲心道:“我雖然以計懾服了禹詩,迫使他不得不附和父親的旨意,讓我接任‘神
風營’統領之位。但都陵一向深受‘神風營’眾死士的擁戴,而我又曾殺死數十名風宮弟子。
如果今日自己在洛陽劍會上沒有取到一個令風宮白流屬眾滿意的戰果,今後統領‘神風營’
無疑會困難許多……”
在年少時曾親密無間的兩人,此時相距一丈而立,各懷心事,一時雙方誰也沒有出手的
意思。
闌蝶道:“且容小女子彈奏一曲,為兩位助助興。”
玉指輕揚,琴聲倏起。
範離憎、牧野棲頓時從沉思中醒過神來,目光皆直視對方:範離憎的目光自信而冷靜,
牧野棲的神情自信而灑脫。
範離僧極為緩慢而鄭重地拔出腰間的劍,他的動作凝重得不可思議。與他方才在電光石
火間擊敗姬泉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劍尖遙指牧野棲的腳下,範離憎的目光亦垂視地面,他的身軀挺直如劍,黑髮飄揚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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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棲左手握住劍鞘,暗吐內力,鞘內長劍如同有了靈性,“嗆嘟”一聲脫鞘而出,穩
穩落入了他的右手,姿態瀟灑至極。
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笑意浮現於牧野棲的唇間,他的劍亦緩緩揚起。
雖是極為尋常之舉,卻已隱現其不世風範。
無形劍意自兩人身上瀰漫開來,悄無聲息地侵入場上每一個人的靈魂中。
笑菊苑顯得極為平靜,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大海,在平靜中暗隱肅殺氣息。惟有一縷
縷琴音輕柔婉轉,似乎來自遙遠的天邊,又似乎在眾人心中響起。
眾人的心頭突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似乎處身於黑暗的夜色中。
又像是寒夜的風忽然變大了。
——所以,每個人的心中都微泛寒意。
闌蝶的纖纖玉指在琴絃之間飛舞,如同兩隻美麗的蝴蝶。
在範離憎聽來,琴音顯得遙不可及,飄渺無定,若有若無。
因為,此時他的整個靈魂幾乎完全被劍意所佔據,他的思緒中只容得下劍!
雖然四周眾人環視,但在範離憎的感覺中,整個世界除了他與他的劍之外,只剩下一人
一劍——牧野棲,以及牧野棲手中的劍!
此時整個笑菊苑己聚集了數百人,除若有著無的琴聲外,聽不到任何聲音,惟剩嗚咽般
的風聲在夜空中迴盪不休。
範離憎的劍開始緩緩上揚。
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於他的劍尖一點寒芒上。
他們駭然發現範離憎手中的劍竟漸漸變得模糊。仿若即將虛化成氣。
但他的動作卻是那麼緩慢而凝重。
所有的人全被這意外之景象所深深震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