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禍心,有意留下這麼一個人為已所用。若是當年就藏了這麼一個心思,實在讓心驚膽寒。”
“那道士當年所犯之事,雖然被郭從炎掩下了,不過我利用關係,還是查到了,他是在道觀中用兔子試驗牛痘。”
牛痘也即天花,在這個醫藥落後的時代,染上很難救治。
“好卑鄙狠毒的人!”褚明錦大聲痛罵,忽地想到一事,蘭氏的女兒褚明蕊就是染了痘毒沒有救過來的。
“格非,那道士犯這事是什麼時候?”
褚明錦的指甲死死地掐進他的胳膊中,表情有些猙獰可怖,馮丞斐心驚,推開褚明錦,把她緊摟進懷裡,急切地問道:“怎麼啦?”
“你告訴我,那道士犯這事是什麼時候?”
“建元一年,距今十年。”
褚明蕊染痘死去恰是十年。
無需再查問,褚明蕊的死因昭然若揭,褚明錦目齜欲裂,面頰上的肌肉因極度憤怒而痙攣扭曲,握成拳頭的雙手格格作響。
“我要殺了她。”理智被怒火焚燬,褚明錦掙開馮丞斐的懷抱,朝門外衝去。
“寶寶,你站住,什麼事先跟我說。”看著目光灼紅如烈焰,口氣高昂淒厲之極的褚明錦,馮丞斐怎會放心給她跑出去,霎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褚明錦已經快瘋了,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她要殺了郭氏,替蘭姨娘報仇。
“寶寶,你要殺誰跟我說,我替你殺,先冷靜,慢慢和我說。”馮丞斐緊攥著褚明錦的手,他不能讓褚明錦去冒險。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褚明錦無法冷靜。
斑駁的老牆壁,破損殘缺的粉簷,頹倒焦黃的衰草枯塘,這些就是蘭氏的風貌,年僅三十一歲的蘭氏,居於錦繡之叢,一家子華衣美服,而她卻素衣薄簪,如暮年的老尼心如槁木地生活著。
若是褚明蕊活著,蘭氏怎會如此悲悽?
“寶寶,我是你夫君,不管什麼事,我一定替你辦。”馮丞斐不急於問話了,把褚明錦往屋裡拉,單手倒了一杯水,端到她唇邊輕聲誘哄:“來,先喝口水。”
他的容色清淡,眼情安寧,輕輕地說著家常絮語一般的聲調,就彷彿天大的事,也有他頂著,不需得褚明錦操心的。
褚明錦深吸了口氣,緩緩平復了心心頭的怒火,道:“五姨娘的女兒明蕊就是染牛痘死的,十年前死的。”
“我明白了。”馮丞斐沉重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追問,溫言道:“殺一個郭氏易如反掌,可是,你得想一下,你爹那邊怎麼交待。”
褚瑋倫寵郭氏如命,即使知道郭氏害死褚明蕊,肯定也不會給她殺郭氏的,若是她真殺了郭氏,因著馮丞斐的緣故,不能拿她如何,卻能為難褚陳氏與蘭氏。
“難道因為打老鼠忌著玉瓶,就放過她?”
“當然不能放過她,這事我來辦。”
馮丞斐眉頭一凝,滿室明黃的陽光中,秀色無雙的容顏閃過肅殺之氣,黑眸是不容輕忽的狠絕。
“什麼時辰了,還不開膳?”李懷瑾等不到主人到膳廳,過來催了。
葷素擺了一桌,褚明錦滿懷心事,無滋無味地吃著,吃得很慢。
“以往覺得你府裡的廚子做的菜不錯,今日怎麼覺得很難吃了。”李懷瑾用箸子夾了一塊肉,細嚼了片刻,搖頭嘆氣。
馮丞斐見褚明錦面色鬱郁,正在想法子要引開她的注意力,聽了李懷瑾的話靈機一動,道:“寶寶,你做的好吃,要不咱們自己去炒菜,你教我。”
“我也學習一二。”李懷瑾笑道,聲音雀躍。
有個李懷瑾在場,褚明錦不想進灶房。猶豫片刻,褚明錦對馮丞斐道:“今日有些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