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粟氏拜見陛下、太后、皇后……”
“兒子劉榮拜見父皇、母后、皇祖母……”
粟姬與劉榮卻是看到鐵青著臉端坐在龍座上的天子以及臨襟正坐的薄皇后,心裡面猛的一打鼓,腿都有些軟了,也不顧得其他了,連忙服軟跪下來。
劉德卻還有閒工夫先打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後才施施然跪下來,叩首道“兒子劉德拜見父皇、母后、皇祖母!”
坐在龍座上的天子哼了一聲,對著劉德道:“劉德,你是想學子路啊?”語氣中已經有些不滿了。
當年子路為魯國大臣,在叛亂中被亂兵所殺,死前還要整理衣冠,留下了‘君子死而冠不免’的典故。
劉德當然知道,便宜老爹這可不是誇他,心裡咯噔一下,知道估計便宜老爹還在氣頭上,所以就把氣撒到他這裡來了。
不過這是好事。
便宜老爹是個隱忍功夫相當厲害的天子,一般他肯罵你,那是因為你還值得搶救,若他罵都不罵,說明你在他心裡已經完蛋了。
話雖如此,但劉德還是叩首認錯:“兒子不敢……”
“你還不敢?”天子哼了一聲,又好笑又好氣的道:“你都敢跟粟妃頂嘴了,還有什麼不敢的?出去!給朕把《孝經》抄寫十遍再回來!”
劉德乖乖的伏地拜道:“諾!”他哪裡不明白,這是便宜老爹在維護他,那板子高高舉起,卻輕輕放下,聊聊幾語就把他的罪責給抵消了。
只是粟姬與劉榮卻是慘了。
劉德估摸著便宜老爹那沒在王娡姐妹身上撒完的氣,都得一股腦的衝著他兩人去了,估計今天是善了不的了。
然後劉德就弓著身子邊走邊退,退出了清涼殿,出去抄書去了。
到隔壁的偏殿,早有宦官與侍女將準備好的空白竹簡與《孝經》原本拿了過來。
劉德就老老實實的跪坐下去,拿起毛筆抄寫起來。
一邊抄,劉德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隔壁殿內的聲音,可惜清涼殿在設計之時就充分的考慮到了‘隔牆有耳’這種事情,因此隔音效果相當不錯。
所以聽了半天,劉德除了隱約聽到些模模糊糊的聲音外,別的什麼也不聽不到。
既然聽不清,劉德索性就專心的抄寫起來。
這一抄就從上午抄到了下午日落之時,劉德才勉強將《孝經》抄寫完畢。
伸了個懶腰,劉德將自己所抄寫下來的竹簡一個個清點清楚,然後叫來一個宦官,吩咐道:“我已抄寫好了,請去稟報父皇!”
“陛下早有吩咐……殿下您抄寫完之後,可徑自去覲見……”那宦官低頭笑道,作為天子親隨,他哪裡不清楚天子的脾性,自是明白,如今這劉德可謂是深得天心,將來有很大機會角逐那至高無上的寶座,此時不押注,更待何時?因此他壓低聲音道:“殿下一會覲見之時,陛下若提起粟妃之事,萬勿頂嘴,切記,切記!”
“多謝!”劉德看了對方一眼,嘴角露出笑容:“敢問明公大名?”這種便宜老爹身邊的親隨,若有可能多認識幾個,多結交幾個,總不會是壞事,將來說不定,這些看似卑微的小人物,能在關鍵時刻給出定錘一音。
劉德沒有什麼道德潔癖,宦官在他眼中,與他人並無二致。
那宦官卻是意外的抬頭看了一眼劉德,然後低頭道:“不敢當殿下明公之稱,奴婢賤名章德……”
“原來是章公當面!”劉德拱拱手,然後低聲問道:“章公可否告我王夫人是犯了何事?我兄長與母妃,父皇又是如何處置的?”
章德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劉榮。心裡權衡了一下,然後一咬牙,悄悄的道:“王美人倒是沒什麼,關鍵是王美人的兄長有些口無遮攔,傳了些犯忌諱的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