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之人,備受困惑,此中細情,臣請陛下其察之!”
連公孫弘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他甚至渾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就是劉徹聽了,也頗為奇怪。
這樣的話,一個法家大臣說出來,非常正常。
但問題是,公孫弘是儒家的臣子啊?
他這是要幹嘛?
劉徹瞬間就想起了歷史上發生過的一個事情。
以儒飾法!
難不成,公孫弘想玩以法飾儒,外法內儒?
撓了撓頭,劉徹發現,這似乎並非異想天開,也並非不可能!
總不能說,只許法家為了生存變招,而不準儒生為了求存而發展吧?
在目前的朝野趨勢和國家政策變化方面,毫無疑問,劉徹主導下的漢室,正在大踏步的向法家希冀的方向偏轉。
劉徹雖然滿嘴喊著仁義道德,也表現的似乎非常仁厚愛民,但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漢室正在向一臺戰爭機器轉變。
而法家和墨家是最適合類似秦那樣的總體戰體系的學派。
儒家百年前,剛剛被秦始皇焚書坑儒過。
這個教訓,他們不可能不記得。
既然如此,為了避免再次被坑。
那麼,儒家做出針對性的改變和進化,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再說,儒法本就是一家人。
往前數幾百年,法家的道統來源,子夏先生正在孔夫子門下聽講呢!
“有趣……”劉徹不禁大感意外,但仔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儒家是諸子百家裡,稱得上最能跟得上形勢變化和世界需要的學派了。
翻開歷史,你就能看到,這個學派,在長達兩千年的時光了,換了無數個**,到最後,也就只剩下了儒家這個稱呼沒變過了。
真若守著老黃曆,儒家早就被人趕到垃圾桶裡,淘汰掉了。
更何況,還是公孫弘這個在歷史上緊隨張湯腳步,開創了‘春秋決獄’體系的大拿。
“只是不知道,未來,儒生們會不會發明‘法飾春秋’……”這個似乎非常有可能——既然儒生們能利用春秋來解釋法律,那反過來,換個姿勢,用法律來解讀春秋,這似乎沒什麼難度。
“若是如此,那就精彩了!”帶著這樣的想法,劉徹好奇的問道:“若以卿之見,該當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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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節 強按牛頭喝水
“臣聞昔者子產對大叔曰: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若猛,今陛下承天之命,加大惠於四海,德被蒼生,潤及鳥獸,故以寬德之政,治以天下黎庶!然屯墾團之丞令者,皆為陛下之臣,其雖多賢良,然其德薄,不能佐百姓,導民以禮!故臣竊以為,陛下當立之以法度,定之以制度,使使者轉巡各屯墾團,告喻百姓,示之以火,使民知火之兇烈而不犯!”
公孫弘頓首而拜,侃侃而談。
他的話,乍聽之下,充滿了法家的意識形態。
但仔細想想,其實還是儒家的那一套,只是做了一些微調而已。
其所引用的聖賢語錄和論據,也是來自於子產。
子產先生,是春秋大賢,也是被諸子百家共同尊重的一位先賢。
孔夫子當年聽說子產去世,就流著眼淚說:古之遺愛也!
所以,作為孔夫子的徒子徒孫,引用和借鑑子產的政策以及意識形態,完全沒有問題。
劉徹聽完公孫弘的話,點點頭,道:“卿言甚是,朕亦早有此意!”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