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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之外,長安城。
劉徹端坐在宣室殿的正殿之上,接受著來自北匈奴使者的問候。
“奉我主句犁湖單于之命,使者韓旭敬拜中國皇帝,恭問皇帝聖安……”與過去的匈奴來使的措辭一般無二。
不過,跪在劉徹眼前的這個匈奴使者,卻毫無疑問是一個黑髮黑眼黃面板的中國人。
從他的跪姿以及衣著打扮來看,他還是一個接受過教育計程車大夫。
“呵呵……居然還有活著的漢奸……”劉徹在心裡嗤笑了幾聲。
這些年來,隨著漢室國力強盛,對匈奴屢戰屢勝。
無數曾經主動或者被動投奔匈奴的官員貴族紛紛‘識時務為俊傑’。
不是悄悄的熘回來了,就是拖家帶口,哭爹喊孃的跪在長城關塞之外,祈求寬恕。
沒辦法,漢匈今天攻守之勢完全轉換。
留在匈奴,不僅要受人白眼,被人歧視,還可能隨時被衝過來的漢軍砍掉腦袋。
要知道,劉徹給漢奸們開出的價碼可是很高的。
一顆漢奸腦袋,能頂三個匈奴士兵腦袋!
若遇到大漢奸,記錄在案的那種,這種人的腦袋堪比匈奴貴族了。
即使是他的子嗣妻女,也很值錢!
總之,落在漢軍手上的漢奸們,每一個的死法,都很別緻。
高闕之戰中俘獲的漢奸們的屍體,現在都還吊在高闕城樓上呢!
那些無頭的屍首,嚇壞了幾乎整個漢奸群體。
是以,今日,居然還有漢奸存在,而且這個漢奸居然敢來長安!?
這真是有些出乎劉徹的意料之外。
“斬了吧!”劉徹站起身來,對著左右吩咐。
立刻,就有著在殿中執勤的武士走上前去,沉重的甲衣,抖動起來,寒光閃爍的利劍,被抽出刀鞘。
“陛下,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那韓旭卻似乎有些心理素質,沒有慌亂,立刻就叫道:“陛下自詡聖王,難道連基本的禮儀也不遵守了?”
“兩國?”劉徹哈哈大笑,他把玩著自己手裡的那封匈奴國書,然後忽然將之砸到地上:“哪裡來的什麼兩國?”
他站直了身體,張開雙臂,十二旒垂在眼簾之前,殿外的陽光折射在他身上,使得他的影子投射到莊嚴肅穆的宣室殿之中,顯得無比深邃而高大:“朕受命於天,天命朕為天下主,夫四海之中,**之內,八荒之中,皆為朕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鴻臚公孫昆邪也適時的站出來,一臉正色凜然:“宇內莫不為漢臣妾!匈奴歸義單于亦敬而拜之,尊吾皇為‘天單于’!”
將軍們也都是站起身來,一個個高大的身影,圍攏了過來,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那幾個沉默的武士,更是毫不留情的將韓旭架了起來。
對他們來說,天子的意志就是天命!
韓旭心裡面,頓時就日了哈士奇了!
但,飽讀詩書的他,對這一幕並不陌生。
戰國時,強秦的君臣就是如此的霸道,如此的猖狂。
只不過,現在的漢朝君臣,更加露骨,更加鋒芒畢露而已。
是以,韓旭並不慌亂,他高叫道:“陛下既要斬外臣,何不聽完外臣的話,再斬不遲?”
“放下他!”御座之中,劉徹揮手吩咐。
啪的一聲,韓旭掉在了堅硬冰冷的殿中石板上,牙齒都磕掉了一顆,嘴裡面鹹味和腥味都匯聚到一起。
但他卻不敢叫出聲來,甚至,只能和血吞下那牙齒。
乃至於,他連血絲都不敢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