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看著張湯鄭重其事的帶著這楊豐進來,他心中,隱約有些不詳的預感:“難道,這貨在地方上捅了個馬蜂窩?”
地方上的事情,貓膩和潛規則,多如牛毛。
劉徹自己前世就當河間王時,常常去地方上,也知道,這裡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毫不誇張的說一句,在文景盛世的表面下,流動著種種骯髒與黑暗。
錯非是,劉家天子一直在用陵邑制度,不斷的割地方豪強大族的韭菜,從根源上切斷了門閥世家的生存土壤,以目前黃老派當政的政治主張和施政策略來看,漢室江山,早就是地主豪強世家門閥說了算的江山,政令不出長安,也不是不可想象的!
歷史上,元帝那個二貨在儒家的慫恿下,廢除了陵邑制度,不過二十年,劉氏江山就搖搖欲墜,王莽因此得到了篡漢的機會。
不然,就以前中期那幫戰鬥力只有五的地主豪強渣渣,怎麼可能扶得起王莽篡漢?
只是,這個楊豐,究竟捅了誰家的馬蜂窩?
帶著這樣的想法,劉徹揮揮手,讓人賜座,然後,就靜等楊豐的彙報。(未完待續……)
第三百五十二節 太子之怒!(1)
劉徹微微橫趟著,聽著楊豐的彙報。
在楊豐的描述中,一副漢初郡國底層農民的生活畫卷,緩緩在劉徹眼前展開。
楊豐此次奉命出行,從函谷關出關,一路向東,跨越了數個郡國,行程數百里,按照劉徹的吩咐他真正的深入了基層,深入到了最偏遠最窮苦的農村中去,向劉徹帶回了許多重要的第一手資料。
並且此人還特別的細心,一路所見所聞,都被其一筆一筆記錄了下來。
單單是這些文件,就足足寫滿了整整一箱子的白紙,差不多十幾萬字。
劉徹站起身來,接過楊豐呈遞上來的那些記錄著這個時代,最底層勞苦大眾生活生產情況以及社會結構形態的紙張。
這些紙張上,還沾著斑斑血跡。
褐色的血液,刺痛了劉徹的眼眸。
楊豐卻已經是泣不成聲,他匍匐在地上,報告道:“臣奉家上諭令東行,行至河南郡時,夜宿新成縣東鄉七里亭一戶農家,臣等謹奉家上諭令,過府縣不入,假作商賈,夜宿該戶農家時,忽遇縣中催要算賦,其吏如狼似虎,入鄉橫行無忌,強令農家納賦,旦有不從,拳腳相加,更有甚者,直接鎖拿,臣等看不過眼,說了兩句閒話,竟被惡吏以盜匪之名汙之……甚至臣等亮明身份,反而招致殺身之禍……”
說著,楊豐就哭的更厲害了,他抽泣著道:“離京之時。家上遣派三位壯士,保護臣,結果……俱死於惡吏之手……臣脫身之後。前往河南郡郡守衙門告狀,結果,竟被亂棍打出……”
劉徹聽著,也是眉頭緊鎖。
河南郡!
真是好大的狗膽!
“河南郡郡守是誰?”劉徹輕聲問道。
旁邊的張湯低頭稟報道:“回稟家上,河南郡郡守姓竇名全,太后子侄,大將軍堂兄……”
劉徹的眼角抽搐了兩下。
看來。這馬蜂窩,捅得可真不小!
“卿且先起來!”劉徹扶起楊豐,好生安慰了兩句。
歷朝歷代。最難處置的人,莫過於皇親國戚了!
先帝逼死了薄昭,至今為人詬病。
是以,從那以後。劉氏對於太后的家人。都是能不動,儘量不動,最嚴重的處罰,也頂多是罰俸,再未有過什麼刑罰。
當然,這也與薄竇兩代後族外戚謹小慎微,不興風作浪有關。
只是,林子大了什麼都鳥都可能有!
更何況是皇親國戚?
竇家出幾個敗類人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