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道啟預設。
王晗卻笑了。“真夠可憐的。”
顏道啟想到了什麼,也笑了。
“你笑什麼?”王晗直覺他笑的不是她的話。
“屬下聽到夫人的話,忍不住發笑——屬下又該掌嘴,竟敢不經夫人許可大膽發笑!”
王晗耐心等著。“你打啊——還貧嘴!”
顏道啟低下頭遮起他的笑。
“還不說?”
顏道啟不情願地開口說道:“楊默也就這事對屬下說了幾句話,其中有一句,是屬下發笑的原因。他說,屬下一回來,他原以為有人可以給他暖被窩來了,卻不想,如此小的心願也無法達成。”
王晗也想表示同樣的感受,卻只笑了一半。一個新的擔憂敲打著她的心門。
“我做事可能有欠考慮,我——你雖尊稱我為夫人,對於有些事情,你的——你們經驗比我多。”她不太順暢地表達著。“比如楊默的事。它極有可能攸關性命,絕非兒戲——我擔心,草率拖你進來,是否不應該……”
“夫人,對待屬下,請大可不必有這番顧慮。”顏道啟柔和地說,神色安然。“夫人不知屬下的身世。屬下雙親早亡,若不得大老爺相救,收留屬下,只怕……我早就沒命了。更別說大老爺送屬下去習武,一心栽培我。來這之前,老夫人囑咐屬下,此番換主,只為夫人您。看護夫人的安危,是屬下的終身使命。”
王晗呆呆地盯著他。
過了好一會,她還是呆呆地盯著他。她無力使自己從那種突如其來的感動中抽回來。在孃家,她一直受到身邊人的看護,甚至是過度的,而那似乎習以為常。但今日,遠離了父母親一段日子,並經歷種種不同的痛苦後,當有人說出她仍受著保護——當著她的面親口說出來,而且用這再自然不過的語調,她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撞擊。
顏道啟耐心地等著,看上去他認為這番話完全是為了證明他不怕危險的決心。
“我——我明白了。”王晗開口,她覺得很難再繼續談話了,本來還有些什麼話想說的,全忘了。“還是等楊默跟你細說,我今日就不多說了,免得越說越亂。”
顏道啟點點頭,沒有立即離開。王晗看出他的意思,不解地望向他。
“那屬下先行告退。”顏道啟忽然說,並向王晗拜了一拜。王晗看到,直到他轉身,他的眼睛都沒怎麼認真看過她,若有所思的眼神更是明顯。
“顏護衛,”當他即將開門時,王晗說,“我說過,論做事我經驗很少,又或許有欠考慮,因此務必希望你能放開懷說話。”
顏道啟的手放在門上不動,他還在猶豫。
失落瞬間佔領了感動的部分地盤,揚旗示威。王晗不敢再多說,她不確定她是否想聽到那些話。
“有件事。”顏道啟轉過身,從王晗的理解看來,他正在強迫自己。“屬下陪同大老爺過來前,聽到一些訊息。”
“訊息?什麼訊息?”
“夫人別緊張,是關於楊默的。屬下認為,大老爺可能會跟您談起楊默。想事先提一聲,好讓您有個準備。”
“說吧。”
“楊少俠乃遠土人士,乍一來到我國,自然……哎,”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不知他說過什麼話,誰都知道,這世上的人傳話傳得有多快。一些人正在盛傳,楊默來自不祥之地,是個不祥之人。”
王晗很想保持嚴肅,畢竟這是她“逼問”出來的,但那太難了。在王晗還能勉強控制住前,顏道啟重複了一遍退下的意思,開啟門走了出去。
直到意識到顏道啟已走得很遠,王晗才想起,她應該問一問更具體的,而不是一個勁的冷笑那稱呼。
這世上有些事情,女人生來就比男人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