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等,只是,更多地想一想接下去要面對的情況。”出口回答時,她還是迂迴了。
王潭發出長長的一聲哀嘆,大幅度地翻身,乾柴“啪啪”地叫著。
不知多久後,王晗正在沉默中接受困意裹住她,準備在天亮前小睡一會,為明日籌些精神,好能防備新的煎熬。
“姐姐,你睡了嗎?”
王潭哽咽的聲音又讓她清醒了。
“快了。”她隨意地回答。“睡一會吧,明日還指不定要幹什麼。”
“我,”王潭啜泣起來。
王晗等了等,聽不到王潭接著說話。她嘆口氣,不情願地轉過身,面向她。
“很痛,”王潭指著摔腫的眼睛。“很痛。”
完全清醒了,王晗半坐起來湊過去。“我看看。”
“奴婢給看看,行嗎?”伴喜突然插話問道。
“你會看嗎?”
伴喜很瞭解她。王晗徒勞地仔細地察看王潭的傷勢,除了紅腫,青紫,眼內微微浮現紅絲,她實在不敢妄加斷定什麼——她不是大夫。
“依奴婢看,只是外傷。”伴喜挨著她的腦袋說,“忍個一兩天,疼痛便會退去。再過個三五天,紅腫消散,慢慢就能復原。”
這話聽上去不太像安撫受傷的人,倒更像在安撫王晗!王晗睨了伴喜一眼。
“先忍一忍,等明日一早,我們去找他們說一說。即便不可能請大夫給看看,他們個個都是習武之人,對跌腫的傷,比我們知道的多。”
“多謝,多謝姐姐。”
看著王潭變了形的臉上露出深切的感動之意,竟使王晗有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
“睡一睡,潭妹,明日還要趕路。”她又躺回乾柴上。“他們讓我們換了衣服,更不管束綁繩被我們解下的事,恐怕明日不會再將我們放上板車,只怕是要趕著兩條腿走路的。”
這一刻,在面對共同的危難後的短暫的喘息中,她們幾個月來最像姐妹般輕靠在一起,各自入睡。知道身旁的人一直躺在身邊才能安睡,這種心情曾被她們用在彼此身上的時候,她們之間無一絲裂縫。
第二天當她們被吵醒時,外面的天色顯示這會還很早。昨日送衣服進來的人用力地敲門,發出很大的響聲。王晗從惡夢中驚醒,跳了起來,迷糊著跑過去開門。
“馬上要趕路,吃快點。”他手上託著幾個餅和一壺水,站在門口嚴厲地說道。
點一點頭,接過吃的,看著房門再次被關上後,她才發覺自己還在氣喘個不停。她轉身走向柱子,同時意識到,驚醒跳起的日子剛剛開始。
她們蹲坐在柱子腳下,一聲不響地嚼著,一壺水輪流經過三個人的手。她們的動作默契,用水的順序無需退讓便定成了。在她們之間,一種新的一起生活的習慣冒出了頭。
王晗側過頭看,王潭神情木然,說不上此時她眼裡泛出的光是失望更多,還是絕望更大。
“他們找不到,找不到……果然找不到……”她喃喃念道,作為對王晗的回應。
如果輕易就能被發現,匪徒還會放心暫停在這裡嗎?
“至少匪徒要帶我們上路,這樣不是給了他們更多的時間來追蹤?”
兩雙充滿紅絲的眼睛看著王晗。
“若我們有可用之處,”她接著說,“他們會讓大人知道誰綁了我們,大人要為他做什麼。”
王潭的嘴還沒張開王晗就知道她下一句想問什麼,她猛地站起來,用力過大差點往前撲倒。仲德會為了救她們而去做那人要求的事嗎?她不知道。這個問題應該由她問王潭,王潭作答。
他們花了半天的時間走在山丘連線的平地上。枯藤無邊,她們的腳踝陷進去後,經常被絆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