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之:“話說你們妖族怎麼會來?”
方曉亮撓了撓後腦勺:“畢竟是我們妖族出的紕漏,也有我們的一份責任,我們尊主已經在煉製替代品壓制封印了。”
季晏禮:“聽說你們發現魔修蹤跡了?”
“對。”方曉亮正色道。
“據說來頭不小,是某個邪宗的長老,擅長製造活傀儡,聽說凡人界開戰,想趁機會收集材料,說不定會插手凡人交戰來製作傀儡。”
魔修在凡人界肆意殺戮,倒不是說他們不受因果影響,不過他們本就是行逆天之舉,本來就不得上天眷顧——還有一種說法,他們這是透過“惡”修煉業果,和修“道”不同。
魔修和仙修的區別是力量體系的區別,兩者說不上什麼好壞,各有利弊,但是魔修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主動修魔的不多,而且大多數修魔的人都是心境出問題,走火入魔,被迫修魔的。
這類魔修基本都性情大變,精神狀態大有問題,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美感——所以導致魔修的質量也是參差不齊,有的魔修,可以說是大部分的魔修,他們肆無忌憚,用他人的生命填補自己修煉的缺陷,據說當初的人造爐鼎便是一個魔修發明的......
這也導致魔修沒有什麼好風評,大家提到魔修也沒什麼好臉色,邪修幾乎是跟魔修畫上等號的,堪稱修真界毒瘤,一些極端的修士,甚至是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純粹的魔修還是太少。
“你們來的正好呢,前線兩軍交戰才結束。”方曉亮給幾人帶路,路上給大家介紹情況。
“這邊已經被清理過了,你們都不知道,前幾天浮屍盈江,這片的河水全都變色了......”
柳霽謙:“方道友,我們從霍城方向過來的,城裡的百姓被壘了京觀,那城裡士兵的屍體卻不見幾具......前線是否已經知道訊息了?”
方曉亮聽出柳霽謙意有所指,語氣平淡的解釋。
“難為你們還注意這個,是這樣的,現在大雍四處徵兵,哪邊好像兵力都不夠,霍城也只有本地的守城兵,可以說如今戰況焦急,霍城無法被支援,已經被放棄了。
霍城縣令是個白髮蒼顏的老者,沒逃,為了給百姓爭取時間,帶著稀稀疏疏計程車兵開城門迎敵了,精良的裝備都湊去更前線了,剩下的破銅爛鐵穿著反而成累贅,所以他們大多沒穿甲,兵刃也是湊的,這哪裡打得過草原的精銳?所以都殉城了。
你們說的京觀說不定就有他們的一份,不過城裡百姓好些沒走,具體是什麼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屠戮襁褓,威逼城外以勸降,反手刀劍以加身的案例比比皆是,草原人拿大雍百姓做兩腳羊,烹煮活人——霍城的居民哪裡肯對如此殘暴的敵人伏低做小?
更何況這些人虐殺自己的同胞,侵佔他們世世代代居住的土地,有著血海深仇,如今被他們逼入絕境,倒不如豁出去,也比指望敵人的仁慈好。
剩餘居民皆是被激起血性,他們的驕傲長在骨子裡,遇見險境便挺起了脊樑,他們是不屈的千千萬萬,即便是燒了,也還有一把灰。
是以,年近七十的縣令執兵戈開城門,留守士兵緊緊跟隨,他們以身殉百姓,以死築空城,剩下的布衣庶民,在最後,披甲置火,舞著刀鋤棍棒,要拼一身榮辱。
一時間隊伍裡安靜了,鹿聞笙覺得堵在胸口的鬱氣就沒散過。
方曉亮難共情這些,只是頗為感慨的道了一句“他們挺有骨氣”,便沒再提,帶著幾人到大雍的陣營範圍。
他們站的地方在一個小坡上,視線遠,歇息計程車兵看起來渺小如螞蟻。天際交界處的夕陽斂去了最後的光芒,不捨的一抹橙光將蔚藍的天空染得層層疊疊,將天空染得波光瀲灩。
鹿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