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的皇宮規模壯麗,氣勢恢宏,牆壁塗著紅漆,宮殿頂上正脊兩端有金漆螭吻,屋簷鋪著黃色琉璃瓦,堆疊在頂層的積雪,更是給其增添了幾分肅穆。
鹿聞笙等人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太子穆翊鈞很客氣的在宮門等著,說要請他們去參加宴會。
“太子殿下,齊兆書已經走了。”
鹿聞笙看著穆翊鈞,和他客氣了兩句,突然打直球,主打一個猝不及防。
“?!”穆翊鈞下意識便露出震驚的表情,回過神後,看著詐他的鹿聞笙不知道是何種心情才好。
穆翊鈞根據彙報的人描述,猜到是鹿聞笙他們要帶走齊兆書,他清楚大部分仙師都是不把凡人放在眼裡的,覺得鹿聞笙他們也只是一時興起,說不定是看上了齊兆書的皮囊。
但是齊兆書是不能留的,他給齊兆書去信一封,覺得齊兆書識趣的話便會老老實實自盡,這些修士嫌麻煩,順便承他一個面子,或許便不管了。
沒想到,齊兆書居然跑了?!他不是自詡君子的嗎?!為了活命竟然放棄給齊家正名了?——穆翊鈞悔恨自己有些大意,氣憤著,同時心裡竟然詭異的有幾分竊喜。
齊兆書看來也不是什麼真君子,為了活命便丟了氣節。
看著表情陰晴不定,感覺有些扭曲的穆翊鈞,顏清姝指了指腦袋,小聲道:“這位太子這方面肯定有毛病!”
鹿聞笙卻隱約看出他的心思了,嗤笑道:“以後有他難受的。”
在嫉妒心重的人看來,沒有比他人的不幸更能令他快樂,亦沒有他人的幸福,更能令他不安。
被穆翊鈞折辱的齊兆書過的好,比殺了穆翊鈞還叫他難受。
雖然知道太子大機率就是罪魁禍首,不過還是要維持一下表面關係的,都是成年人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大家很默契的沒再提齊兆書的事情,穆翊鈞調整好心態,對幾人依舊客客氣氣,但是眼底少了些熱情——這幾個修士看樣子是不願意站他這邊的,倒是不必想著討好了。
來京城的修士不少,傳聞裡重病的皇帝都撐著身體來了,看著下方的一眾“仙師”,他渾濁的眼裡劃過一抹熾熱——修士不得插手國運,輕則仙途受到影響,重則被反噬,皇帝危在旦夕,自然也不會有人冒著風險給他什麼續命的丹藥。
但要說這位老皇帝不想活著,年事已高無心政事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掌握過權力的人,怎麼甘心將其拱手讓人?哪怕接手的會是自己的兒子。
老皇帝時間不多了,是非成敗,在此一舉,以他殘破之軀,搏一搏,未嘗不可......而且下場他完全承擔的起。
看著這些年紀不大的小仙師,老皇帝眼裡隱去了算計,看起來似乎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遲暮君王,蒼老的面容細看還有幾分慈祥。
看守封印的修士盡職盡責,並沒有參與宴會,宴會上的修士大多是資質尚淺,被派出來長見識的年輕一輩,所以氣氛還算輕鬆。
顧瑾之、荀若等人都來了,隔著位置特意和鹿聞笙他們打招呼。
宴會結束,老皇帝提議大家去逛逛皇宮,叫仙師們隨意,端著架子的“仙師”們淡淡應下,出了宮就和熟悉的同門亂逛去了,顧瑾之一馬當先的跑過來找鹿聞笙。
“好久不見了!”沒有這幫為人有意思,說話又好聽的小夥伴,顧瑾之覺得茶不思飯不想,都沒心思和他爹互罵了。
雖然老皇帝說叫大家隨意,但是後宮眾人還是沒去的,在宮人的指引下,幾人朝著御花園的方向,沿著冷瑩瑩一片,結了銀霜的青磚小路走,沒進園中便嗅到了撲鼻花香。
早春二月,大地尚未復甦,路邊的梅還衝寒怒放,紅蕾碧萼綴滿枝頭,風光旖旎,沁人心脾,新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