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手忙腳亂,孟川柏緩過來了,其他人鬆了口氣——沒想到這位貴公子居然有些脆皮,差點還以為他要厥過去了。
侍衛長將孟川柏扶起來,他吐出一口濁氣,語氣幽幽。
“齊兆書現在在哪呢?”
這個時候的同窗情誼可是不一樣的,而且孟川柏曾經也向齊兆書討教過學問,他甚至是有一些崇拜對方的,現在得知齊兆書淪落至此,說不震驚和心痛是不可能的。
他覺得齊兆書是君子表率,比德以玉、明禮通達、清潤不垢,是站在高臺上敬春秋、效天下的人物,便是狼狽不堪,也正衣冠的風骨文人......
男子:“我可以帶路。”都這樣了,還要去見齊兆書呢,這是真愛呀。
現在天光還大亮,煙柳巷沒什麼“客人”,男人帶他們拐了幾個彎,眼前竟出現了一座青瓦的宅子。
“這是煙柳巷的屋子?”孟川柏好歹之前在京城待過,竟然都不知道煙柳巷還有這種精美的宅子——話是這麼說,但是孟川柏其實沒去過,不過煙柳巷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
煙柳巷便是“窯子”,是最低階的“青樓”,像是現代的“紅燈街”,消費的大多是民夫、雜工這些最底層的人,沒文人墨客那麼雅緻,是純粹肉體發洩的地方。
環境比起普通的住宅都要差些,而且隔音不好,時不時有不可描述的聲音,從門縫裡透出來——有這麼華美的地方在這裡,簡直格格不入。
“哎,服侍有錢公子的嘛,當然是要不一樣的。”男子解釋道。
什麼服侍,服侍你娘!孟川柏拳頭都硬了,鹿聞笙不動聲色的按住他。
柳霽謙:“既然是服侍有身份的一些公子,為什麼將人安置在煙柳巷?”
這背後的人,就是單純的折辱和踐踏齊兆書的尊嚴——幾人皆覺得有些不適。
男子聽到柳霽謙的聲音,沒忍住多看了他一眼,男子覺得這位貴人看著比那位齊公子還清絕一些,但怕冒犯,不敢多瞧。
他壓低聲音道:“這小的可不知道,也不敢多說,這個齊公子定是得罪了貴人呢。”不然好好的貴子,即便是落魄了也淪落不了這裡來。
孟川柏忍不住道:“什麼貴人也不能這麼做吧?!”而且齊大人就算不在了,留下的人脈,加上齊兆書的老師,這麼說也不會讓齊兆書......
除非針對齊兆書的人身份高的可怕,無人敢幫——孟川柏下意識往皇親國戚的方向想,但細思極恐,叫他不敢再往下猜測了。
這樣看來,齊家落難也很是莫名其妙,齊大人高風亮節,平日裡也不曾聽說過得罪什麼人,齊兆書更不必說,他是純做學問的,平時常來往的人也就同窗和老師。
“這路也帶了,幾位......”男子搓了搓手,食指中指併攏和大拇指一齊摩挲著,意思不言而喻。
孟川柏思緒被打斷,聽到男子的話,頓時心裡燃起一股怒火,鹿聞笙一個沒注意,他就直接上去,狠狠的踹了男子一腳——這人原來是做帶路生意的!他帶了多少人來找齊兆書過?!
男子不敢躲,吃痛的摔在地上,爬起來後,撐著身子跪下磕頭。
“貴人饒命!小的是聽人吩咐,只是帶帶路啊!不曾沾染過這位齊公子!”看來是昔日與齊兆書關係不錯的人,他前面就不該說些暗示的渾話!
男子怕孟川柏不信,還補充:“最上面的貴人說齊公子若是被下等的人碰了,他們就不想用了,所以是沒叫平民進去宅子過的,最低也是小官子弟!”他們這等人,也就是隔著窗子聽著解解饞。
“貴人?!哪個貴人?!我竟不知京城何時出了個這麼不要臉的貴人!裝腔作勢,都幹出這麼下作的事情了,還分什麼三六九等——人而無儀,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