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曠野佈滿了黑壓壓計程車兵,好像潮水一般迅速湧來,伴隨著聲嘶力竭的吶喊聲,隨著雙方炮車一甩,石塊猶如暴雨般呼嘯著從天而降,箭矢凌空亂飛。
士兵們滿臉血汙,手裡不停地揮舞著帶血的兵刃,大片的兵卒倒斃於橫流的血泊之中,身後又有人舉刀而上,廝殺聲和金戈交鳴聲響徹天地,滿目都是屍山血海,令人毛骨俱竦。
一望無際的戰場猶如人間地獄,空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瀰漫的硝煙在空中飄散,熊熊火光映照得天際一片血紅,滿身血汙計程車兵在做著最後的拼死搏鬥,一邊舉刀猛砍,一邊從喉嚨裡滾出野獸般瘋狂的嘶吼。
烽火連天戰鼓擂,硝煙漫處見英姿,樓綰岑身披甲冑,紅纓颯颯隨風舞,眉似遠黛含英氣,眸若寒星耀銳芒,胯下駿馬嘶鳴蹄飛,銀槍揮舞手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
先是猛地一刺,槍尖如閃電般直取敵將咽喉,招式凌厲,令人猝不及防,手腕一轉,銀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銀槍自上而下猛力扎去,如蛟龍出海,勢不可擋,槍尖如流星劃過,直接捅穿了對方的胸膛。
銀槍將人高高挑起,紅纓抖動著,被鮮血浸染得更加豔麗,銀槍橫掃,帶起一陣凌厲的風聲,一把便將屍體甩了出去,連帶著砸翻了好幾個草原計程車兵。
看著騎馬過來想要圍住她的敵軍,樓綰岑果斷的再次回槍,雙手緊握,以槍桿擋開敵人砍來的長刀,借力一推,將敵人震落馬下,緊接著一個回馬槍,槍尖精準地穿透又一名敵軍的胸膛。
銀槍在她手中猶如靈動的游龍,所到之處,鮮血飛濺,敵人紛紛倒下,宛如戰神降臨,威風凜凜。
這是草原軍隊和樓家軍的第幾次交鋒,樓綰岑已經記不清楚了,收歸軍隊時候,看著遠處緊閉城門的大雍一方,她眼裡滿是鄙夷——對這些危難時刻還窩裡鬥,遇見草原又當作看不見的酒囊飯袋,她屬實沒什麼好感。
踩著汙雪回到營帳,樓綰岑解開護肩的扣鎖,卸下那厚重的護肩,堅實的臂膀得以稍作舒展。
隨後,護臂護腕,逐一被卸下,她微微彎腰,費勁地鬆開甲冑的連線之處,沉重的胸甲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抹了一把汗,端著桌上的水便猛灌,餘光瞥到營帳裡掛著的詩句。
“尋山山倚旁,覓風風拂裳。
尋川逢寒客,過客行且嘆。
匆匆皆為客,皓月照人還。
嬌花繞樓閣,滿院春未殘。
且借星一盞,微明照心安。
尋古至今日,世事多波瀾。”
樓綰岑擦擦嘴,眼裡劃過回憶與懷念。
“樓將軍,宴席已備妥。”帳外傳來士兵的傳話。
“嗯,我知道了。”樓綰岑回過神,應了一聲——故人逝去,她更該好好活才是。
軍中慶宴,澄澄火光,把酒液照的更烈,士將名功於喉間融燙,滾人千腸,醉意稠濃,燒成夜宴。
即使是坐上尊,樓綰岑恍惚覺自己不過是身作金樽,杯壁倒浮百人推盞豪飲,影影綽綽, 烈酒不熔杯,徒氤氳一雙眉下眸。
她看著下座將主位給她的父親,雖是承認了她的位置,但是樓綰岑知道,其實父親對她的行為也是有所不喜的——他還是不認可。
思索許多,不待宴散酒冷,樓綰岑便先離席了,帳中越熱,出來後便越發覺得唇冷齒冽,抖顫,一時冷熱不分。
深呼一口氣,才可於此刻,嗅得一絲騰昇的塵腥釀香,彌散了轉瞬即逝的醉意。
夜幕覆於千萬道拆裂的黃土梁峁之上,天地間一點點微光,徐徐閃爍,火把之間,樓綰岑隨著副將劉忠,登上城臺。
光線昏暗的天空下,執著兵刃計程車兵,武器上閃爍著冷冽的白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