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大弟子鹿聞笙。”
這般狠厲,看著死無全屍都要打馬賽克的妖魔屍體,面對鹿聞笙一臉“我表現的怎麼樣?”的表情,其他大佬忍不住睨君凝——只見君凝一臉滿意的樣子。
大佬們有些汗顏:看來以後的修真界又要多了一個狠角色,先是狠狠壓制眾天之驕子,叫年輕一輩只能屈居一人之下,風華絕代的柳霽謙,現在又來了個鹿聞笙,他們的徒弟真是有福了。
“哎呀,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攝律道君這弟子真是不錯。”
“基礎很紮實,都金丹了啊,攝律道君果真是教徒有方。”
以前沒有弟子,體會不了那些炫耀徒弟的師尊心情的君凝,今天算是體味了一把,露出“驕傲卻還是壓抑著謙虛”的表情。
“還好,我平時都不太管他,只是這孩子自律罷了。”
鹿聞笙覺得尷尬:這熟悉的口吻是怎麼回事啊?
“我們這裡解決完了!”問仙宗的其他弟子收拾完另一邊的妖魔,就趕了過來,聲音在看見一眾前輩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不過這些大佬就是過來看看情況的,看著自家的一些弟子並沒有鹿聞笙那麼喪心病狂,問什麼功課修為。
鹿聞笙落到齊兆書身邊,對方滿是感激:“多虧了先生你們過來,不然......”
鹿聞笙搖搖頭:“不,是你們自己爭氣,不然我們說不定都沒出手的機會。”
“先生,凡人是不是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齊兆書的雖是說的疑問句,但是語氣是肯定的——他聽不到那些高處修士的對話,但是和妖魔對抗的那些蹊蹺,事後還是察覺的到。
“這世上就不存在一無是處的東西,你們也有屬於自己的力量,不是別人賦予的,而是誕生於你們自身的......”
所以,修士和妖魔算得了什麼呢?後面有些“大逆不道”的話鹿聞笙沒有說,但是鹿聞笙知道齊兆書一定明白他的意思——這是拋開身份,獨屬於理想者的默契。
“先生,以後還會回來看志同會嗎?”
鹿聞笙眨眨眼,沒回答這個問題:“你們建國的時候要來叫我才是。”
齊兆書卻沒有否認建國,這個清俊狼狽的青年,此時眼底是濃濃的野心和自信:“自然。”
他是個理想者,卻也是想要建立理想國度的野心家,野心勃勃對他而言,可不是貶義詞——謀者舉棋洞人間大勢,須臾絕殺,勝天半子。
“你們要踐行的路,和整個世俗都不同,他們怕是都難容你們。”即便是建國,也沒朝代更迭那麼簡單——柳霽謙跟在旁邊落下,說的隱晦。
“那便割了袍,與世俗斷交。”齊兆書聲音溫和,吐出的話卻格外狂傲。
他溫潤謙和的皮囊下,靈魂裡俱是驚濤駭浪,十萬裡秋風,吹不動他錚錚的骨,他獨立此世,便是絕唱。
生命如暗室,不妨筆下寫春詩。
君凝他們先走了,鹿聞笙等人打算幫齊兆書等人收拾完殘局再離開。
樓家如今和志同會結盟,他們那邊也收到了妖魔襲擾,不過有修士幫忙,傷亡不大,局勢安穩後還派人來慰問。
樓御驍沒逃走,而是跟著應萬民他們在外面安頓百姓,收到訊息便趕了回來。
不過也不是沒有傷亡,不說普通戰事都有損傷,何況是跟這些妖魔?只是跟妖魔進城帶來的後果比起來,便有些微不足道了。
但是蘇水城還是家家戶戶掛起了白帆,他們緬懷的不一定是自己的親人,卻是守護大家的英雄。
霢霂清明緬忠魂,經年哀思當長存。
火舌在盆裡翻滾,沾染到的紙錢都被捲了進去,嫋嫋的黑煙味道很嗆,卻沒有人避開。